一輛老式的桑塔納停在空處,車身很好地被水泥砌起來的矮墻遮擋了起來,從公路的視角看,是完全發現不了這里居然停了輛車的。
楚傾眠費力地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車窗外一片荒涼的景色,她的雙手雙腳都被麻繩反捆起來,勒出刺目的紅痕。
“這是哪兒?”
盡管處境兇險,但她神色平靜,抬眼問道。
“現在沒開放的景區,明年開春就正式開工了,大概是個溫泉山莊吧。”
坐在駕駛座的吳紹波悠哉悠哉地點了根煙,開口回答道:
“喏,看那邊,地基都搭好了。楚家大小姐應該沒少來這種地方度過假吧?”
他的語氣愉悅,心情似乎很不錯。
“很少,我不太喜歡泡溫泉,容易頭暈。”
楚傾眠語氣淡淡地回答道。
兩人說話的語氣就像是普通的司機和打車的小姑娘在聊天,單從這兩句話里很難聽出兩人其實是劫匪和被綁架受害者的關系。
“這樣啊。”
吳紹波咳嗽了一聲,將抖落到皮夾克上的煙灰隨手撣掉。
“你對那個小孩子做了什么?”
楚傾眠凝神細聽了半晌,后備箱從剛剛開始就沒了動靜,想到吳紹波的手段,這著實讓人有些憂心。
“太吵了,不安分。”
吳紹波叼著煙,含糊不清地回答道。
“我倒是無所謂,吵到大小姐了可不好,只好給她來了一針這個。”
他將口袋里的針筒摸出來,隨手扔到車前蓋上,若無其事地笑了笑。
楚傾眠看著那個針筒,感覺頸后的針眼跟著隱隱作痛起來,是麻醉劑一類的東西,不知道他從哪里搞來的。
“小孩子用這個劑量,說不定會留下后遺癥的。”
不知道是什么心境,楚大小姐一本正經地如是說道。
這話像是戳中了吳紹波的笑點似的,他伏趴在方向盤上,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楚傾眠安靜地聽著他喉嚨里不斷發出的像破舊風箱一樣的抽搐聲,默默想,世界上似乎有不少被笑死的人?
比如大笑不止引發心力衰竭,窒息之類的,依稀記得大清朝似乎還有一種刑法叫做“笑刑”來著。
如果吳紹波也就這樣笑得抽死過去就好了。
楚傾眠開始誠心許愿。
頭一次希望“笑不活了”這句話真實地在世界上發生,那樣的話,也算是老天有眼了。
當然,事情不會這么簡單。
因為吳紹波很快就止住了笑意,哼著小曲用手指捻滅了煙頭,重新給自己點了根煙。
“后遺癥不后遺癥的,這孩子早就不缺這點了啊。”
他嗤笑著說道。
“你當年,到底對她的家里人做了些什么?”
楚傾眠微微皺起眉頭,開口問道:
“現在和我說說也沒什么關系了吧,我猜,你大概也沒想著要活過今天。”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