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些陪在孫永祿身邊的幕僚,多年來始終未能幫孫永祿爭得兵權,甚至連象樣的軍功都拿不到,孫閣老早就嫌棄萬分了。如今孫永祿麻煩纏身,即使有貴妃、閣老作保,也不可能輕易脫身,更別說是奪得邊軍大權了,他恐怕沒法再在西北邊軍混下去。孫閣老不會為難侄兒,卻一定會追究他們這些幕僚的失職之責為了自保,他們一干幕僚如今除了拼命往京城送信求救,就是在想辦法減輕自己的責任。發現肅州城里有三個吳門故生,還與肅州衛諸人來往密切后,他們頓時就想出了將責任推到對方頭上的主意。
一定是吳門故生勾結了鎮國公府周家子弟,故意設計陷害了孫閣老的侄兒,企圖為三十年前的舊事報復。他們這些后來的幕僚不知道舊事,不認識舊人,沒有及時發現對方的陰謀,救下孫永祿,也是可以理解的。這絕對是非戰之罪,罪不在他們哪
劉恪仁在信中最后說,孫永祿的兩名下屬想出了這個主意,但其他人并未同意其主張大約也是因為他們的想法過于異想天開,怕孫閣老會覺得他們在推卸責任,更加生氣。孫永祿此番會獲罪,完全是自己作死,怎么可能是被陷害的若真有人害他,那也是胡人奸細的事,與肅州衛何干與未曾接觸過的吳門故生何干
劉恪仁覺得,這回算是無妄之災,只要提防眾幕僚將消息傳回京城就好,免得孫閣老等人知道謝文載他們的下落。不過三十年來孫閣老都不曾落井下石,想來應該無妨,只是海家人要回直隸的話,最好提防著些,畢竟永平府距離京城實在是太近了。
看完信后,謝文載就沉默了,海西崖倒是松了口氣“這都是小事。我們大不了暫時不回永平府就是了。先到長安休養兩年,等事過境遷了,我們再回永平也不遲。”
謝文載低聲道“對不住,表兄,都是我行事不慎,走漏了消息”
海西崖笑了“這與你何干不過是小人難纏罷了。沒事的,他們不是還沒有把信傳回去么”
“萬一傳回去了呢”謝文載正色道,“萬一孫閣老信了這些幕僚的推責之辭,要報復我們呢表兄,我不怕死,我就怕你會受了牽連。你為了我,已經把一輩子的前程都賠上了,連兒子媳婦都賠了進去。倘若還要再受我所累,叫我如何有臉再見你”
“胡說些什么呢”海西崖沉下臉,“說這些話,你是要與我生分不是不過是幾個膽小怕事的走狗,怕他們怎的”
“為什么不把他們抓起來呢”忽然響起的女童聲打斷了表兄弟倆的對話。海西崖與謝文載吃了一驚,齊齊扭頭朝聲音的來處看去,才發現是海棠站在通向里間的門口,不知道已聽了多久。
海棠走出里間,大大方方地來到他們面前,歪著頭問“為什么不把這些人抓起來這樣他們就沒辦法往外送信了。”
海西崖瞪著孫女,還沒驚訝完,謝文載先回過神來,苦笑著說“傻孩子,我們憑什么抓人他們又不曾犯事。”
“爺爺不是剛查完他們的賬嗎”海棠眨了眨眼,“他們真的沒犯過事”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