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功回到正院上房的時候,張平貴已經跪倒在地,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不復他離開時的囂張。
周世功不由得好奇“他這是怎么了終于知道無論他如何叫囂,都不管用了么”
海礁笑著說“正是。我們方才圍著他罵,他根本不是對手,除了認命,還能如何呢與其白費功夫去做沒有意義的事,還不如趕在鎮國公見他之前,先好好回想一下,他都知道些什么有用的消息,可以拿來做籌碼的。只要鎮國公滿意,愿意將他關押到更安全的地方,他就不用直接被丟去府衙大牢里等死了。”
張平貴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海礁低頭沖他笑笑“你這人還有點小聰明,若不想死得毫無意義,自該知道要如何選擇。”張平貴閉了閉眼,重新低下頭去,連反駁的心思都沒有了,心里卻不由自主地列舉起了自己所知道的主家“秘密”。
周世功有些不解“他去了府衙大牢,怎么就是等死了黃知府又不是孫閣老的人,還能將他滅口么”
海礁回答“先前周家老兵們抓到的七個殺手,全都押送去了府衙大牢。可除了一個受傷的需要另行關押醫治以外,其余關在一起的六人全都被滅了口。府衙上下至今還不知道他們是怎么死的。倘若再送他過去,只怕也是同樣的結果。可見孫家人在長安還有不少同伙,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在府衙大牢中殺人,不把人全都挖出來,天知道他們什么時候就會冒出來行兇呢這個自稱叫張平貴的家伙跟他們是一伙的,自然知道內情。他也害怕自己落網后,會被同伙滅口呢”
周世功睨著海礁,微微冷笑“那你到了鎮國公府,還真要老實些才行。我大堂兄素來最重規矩,他是邊軍元帥,輕易不會涉足地方政務。你是金家兇案的兇手之一,而金家兇案是歸知府管的。他審問過后,定會把你送到府衙去。能不能讓他改變主意,就看你的本事了。別以為你能逃得掉你那六個同伙關在一處都沒能逃走,更何況你只有一個人呢”
張平貴的臉色更難看了些。
海棠則在旁道“其實他就算死了又或是逃走了,也無所謂。知府衙門還有一個活口呢。我們只說是那個活口招供出了孫家人就行。潁川侯在京城就能查出曾二太太企圖暗殺世子的蛛絲螞跡,又不會千里迢迢跑到長安來審問那個活口。”
張平貴猛地抬頭看向海棠。
周馬氏好奇地問“這樣能行么那群殺手是來殺金家人的吧準備去殺潁川侯世子的,不是只有這張平貴一個”
海棠笑道“這有什么孫家人還能跳出來指證我們撒謊嗎說他們只派了張平貴一個殺手來殺潁川侯世子,沒有派別人其他人都只負責殺金家人而已他們要是真的這么承認了,倒省了我們與潁川侯許多功夫。
“死掉的殺手已是死無對證,剩下的活口是僥幸逃得一條命,還能替要殺自己的孫家人說話嗎況且這種辯解根本毫無意義。潁川侯只需要知道孫家人想殺自己兒子就行了,他還用得著深究孫家派的是一個殺手,還是八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