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下面還有好多各式各樣的畫,比如代表珊瑚箋的“山”,代表澄心紙的“心”,代表月影紙的“月”
顯金將冊子還給周二狗,道了句,“好好擺吧。”
便轉頭欲離。
張媽說今天晚上吃鍋子,燒的辣豆豉湯鍋,會放她最喜歡的炸豆腐泡兒和白蘿卜片,還會蒸一鍋野菜土豆鍋巴飯,一早就叫她按時回家吃晚飯。
聽著就賊帶勁兒。
顯金走到門口,聽身后嘟嘟囔囔,“這是彎彎的彎彎的什么彎彎的月亮月月是”
顯金腳步停在了門口。
腦子里兩股力量瘋狂戰斗。
再見了,我的野菜土豆鍋巴飯。
再見了,我的辣豆豉湯鍋。
再見了,我的油炸豆腐泡兒。
顯金終是松開拳頭,轉過身,認命似的向周二狗走去,聲音有氣無力,“那是月影紙,八文錢一張的月影紙”
“算了,我來幫你吧”
這群人,通身的問題噢。
但有一個共通之處,也是最大的好處,心地純良、聽話聽勸。
這已很難得了。
第二日用了早飯,顯金低著頭,拿腳尖踹老宅的門檻,踹到第一百二十八下時,那個文弱書生的身影出現在她視野里。
顯金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向陳箋方。
陳箋方一聲輕笑,“還以為你一早就去鋪子上了。”
跨過門檻,放慢腳步,“昨天晚上,張媽嘟囔許久,說專為你做的辣豆豉鍋,你卻不在。”
顯金趕忙跟上,笑道,“鋪子有事,回來不得。”
還是找虐般,問一句,“好吃吧”
陳箋方眸色含笑,“好吃。三爺吃得痛不欲生,直說若張媽再做辣子,他就把小稻香的少東家請回家做飯,撬掉張媽的飯碗。”
顯金笑起來。
陳敷是最標準的徽州胃,咸鮮清淡,要吃本味。
顯金上輩子祖籍四川,除了和熊貓一樣喜歡吃筍,還愛一口辣子。
張媽口味彈性很大,基本上她喜歡誰,口味就跟誰一樣。
張媽最近的心頭愛是顯金,桌子上的菜,就多放茱萸、胡辣和朝天椒,把陳敷吃得叫苦連天,據說一天蹲八道茅房。
不過也沒差。
以前他也愛上茅房,不是在茅房,就是在去茅房的路上,也不知哪里來的這么多存貨
她前世的爹也這樣,號稱“蹲廁所是男人最后享受孤獨的時光”
顯金伸伸胳膊,活動一下筋骨和手腕,裝作漫不經心地抬了抬下頜。
陳箋方敏銳道,“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