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籠
她寫得超爛的文章
她借看過的書
傘
那么早嗎
顯金緊緊攥住喬徽的袖口,脖頸好像被誰掐住,只留下一處狹窄的進口,稀薄又炙熱的空氣緩慢地往里進。
顯金有過很多次的心動。
前世今生。
為醫生小哥哥伸出修長的手;為隔間病床少年赤紅的眉眼;為嶙峋料峭的背影和少年落寞倔強的眸光。
對喬徽,更甚于心動。
心動只是一瞬,而此時此刻,顯金將抱住喬徽,一點一點地將他擁入懷中、印刻進身體里、長長久久地和他在一起。
顯金抬起手,輕輕環抱住喬徽。
喬徽手腳很輕地回抱住顯金,“我前幾日,聽見了你與三爺的對話。”
并不意外。
他當時就在廊外,當海盜出身的,連風聲都聽得出東南向,又怎會聽不到她與陳敷的談話。
顯金悶悶地回了聲:“嗯。“
喬徽道“我今日帶你來此處,便是想告訴你,你若不想成親,咱們便不成親。”
“咱們只需要慢慢相處,這些支離破碎的記憶尚且支撐著我度過了在海上瀕死的時刻。如今我在你身邊,我便已經很幸福了。”
海上他想念她。
卻又不敢想她。
害怕她與二郎兩情相悅,害怕想起她的畫面,二郎在她的身邊,而他卻飄搖在千里之外的海上。
驕傲的少年,生出了人生的第一次懼怕。
很早很早以前,他就察覺出二郎對顯金的情愫,他被為摯友高興的情緒蒙住了眼睛,直至父親下獄,家族危在旦夕,在他決定出逃福建的前夜,他收拾家中的輿圖、地契、銀票所有值錢的物件時,發現了寶珠房中的燈籠、父親抽屜里他們兩個的文章、書房中顯金借出看了一半的書籍和放在桌上的筆
蒙在眼睛之上那層薄薄的紗,被颶風掀開。
他不由自主地將這些東西收起來放進匣子里。
“如果他能回來。”
“如果他回來時,顯金仍獨身一人。”
“他一定,他一定,試一試。”
那天晚上,喬徽默默對自己說。
至此,才有了回來后,喬徽對顯金關于二郎的三問。
喬徽緊緊扣住顯金,鼻尖湊到顯金的發絲上,甕聲甕氣道“我們可以不成親,你別怕,別有負擔,你只需要高興。”
顯金輕輕仰起頭。
寂靜的山院之中,顯金踮起腳,鄭重地吻上喬徽的嘴唇。
沒有酒氣上頭,沒有意氣用事,也沒有沖動行事。
兩雙生澀的唇印在一起。
顯金微微輾轉。
喬徽氣息逐漸粗重。
顯金有些窒息,微微張唇,便被輕易無師自通地攻城掠地。
學霸,學什么都快。
不多時,喬徽已然掌握主動。
唇齒之間的情愫叫人著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