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岑文永開口道“褚庭學一胡也并非一無是處,若能練精,也能被人頌揚。”
孫瑩先是皺眉,然后嘆了口氣“說起來簡單,但若真容易練精練好,也不至于我崇禮縣沒有一個以一胡出名的了。”
她又看了一眼褚行,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庭庭喜歡一胡不假,但他現在年齡太小,想事情簡單,若沒有長輩替他好好思量,只怕會多走許多彎路。”
柳玉嫣和趙靜兩人停下了小聲的交談,一同望向了這邊,趙靜笑道“庭庭天賦很好呢,只短短大半年,我就已經快沒有什么東西教他了,等年后我師傅來崇禮縣,定要讓我師傅教他兩天。”
“你師傅”柳玉嫣疑惑,她和趙靜相識多年,關于趙靜師傅的事,她從未聽趙靜提起過。
“是我幼年遇到的一個游方藝人,我的曲藝都是由他所教”趙靜笑了笑“只不過師傅說他的愿望是游歷完大景,自我學成后,他便離了擢陽不知去哪了,和我也只有一些書信上的往來。”
“哦”,柳玉嫣點了點頭。
褚行看了看趙靜又看了看孫瑩,默默的沒有出聲。
孫瑩看著褚行的樣子,伸手把他拉在了身前“光有天賦也不夠,庭庭乖,你先跟著岑夫子學畫畫,空閑的時間我們再來學一胡外婆絕對不管,怎么樣”
岑文永聽到孫瑩的話后,意味深長的打量了褚行一眼。
他要收徒,自然是一個也行,兩個也可以,就如他這次教六個學生畫畫一樣,在教的時候他并無半分偏袒,但這幾個月過后,由于這些學生天賦耐力的不同,他在教的過程中也就有了自己的偏愛,偶爾會對某個學生多說兩句,偶爾多教了某個學生一些技巧,這些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他并沒有刻意為之。
在教學的時候他也在篩選,這次的六個學生中,除了褚行,并沒有被他看好的。
“呵呵”,岑文永輕笑了一聲,“伯母若是讓褚庭隨我學畫,岑某自然愿意傾囊相授。”
“多謝岑夫子。”孫瑩真心實意的感謝道。
岑文永說完又看向了柳玉嫣“至于景彥,他也是我的學生,我也會認真教導。”
“多謝”,柳玉嫣站起身,輕輕拂了一禮,但心里已經知道這算是岑文永對自己的回應了,自己的兒子并沒有被岑文永看中。
她不著痕跡的也看了褚行一眼,經過這大半年的學習,張景彥在學堂的成績已經從第六前進到了第四,而褚行每次都神奇的保持在第三,既不多也不少,反而是前兩名的變動比較頻繁,兩人交替第一。
“這大半年,岑文永在選徒弟上竟然一點口風都沒透露出來。”柳玉嫣默默皺眉,按照當初岑文永入學時所說,兩年后六個孩子中的四人會授課完成順利畢業,剩下兩人則可以繼續跟著他讀書,并傳授繪畫與曲藝。
在柳玉嫣看來,跟著岑文永讀書倒并不是最緊要的,若是能學習到他繪畫上的幾分真傳,以后交友待客也能被人高看一眼。
柳玉嫣嘆了口氣,端起桌子上的茶盞輕輕喝了一口,先前她曾聽張景彥說過,在課堂上,岑文永對他多有照顧,她本以為這是岑文永有意收徒的表現,沒想到自己這次主動提出來之后,得到的僅僅是這樣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等到明年三月張景彥入學就要滿一年了,柳玉嫣一時有些心急起來。
她笑了笑,看向身旁的好友“靜姐姐也為學堂的學子授過課,這次的六個學生如何”
趙靜想了想“都挺好的,今年是我們最后一次收學生了,所以老岑管的嚴,加上他的脾氣又固執,所以小孩子都挺怕他的,不過我看他們都很用功,沒有一個喊累喊苦的。”
她想了想繼續說道”不過你那小外甥倒是個例外”,趙靜說著笑了起來“他每天上課不是看雜書就是趴著睡覺,偏每次老岑把他拉出來回答問題,他又都能答對,久而久之老岑也就隨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