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行坐在另一邊,聽著對面幾個人的談話,他眉頭皺了皺。
老褚已經決定要去元凌府了,但是他從來沒有給自己透露過半點,只是這樣想想,褚行就生了一股無名的悶氣。
張青松坐在一旁也無言了一會兒,他輕輕的拍了拍褚行的肩膀,對著他笑了笑“振元也是為了以后。”
“我懂。”褚行點點頭,正因為懂得,所以才更顯得氣悶。
“走吧,走吧。”張青松站起身,小聲的說道“我們換個桌,一會你大舅他們過來,別撞上了。”
張默林一臉不解,他回頭看了看阻隔兩桌的屏風,又看了看褚行,皺著眉頭和幾人一起換了位置。
其后的路程,褚行隨著一行人在后山逛了一圈,又留在寺廟用了午飯,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幾人再沒有與褚振元碰過面。
一直到回了張宅,褚行才有了片刻的空閑,他獨自待在房間,還沒等一盞茶喝完,張青松就尋了過來。
“還在生氣呢”張青松一臉笑意的說道。
“沒有生氣。”褚行搖了搖頭,褚振元去府城讀書,自己于情于理都應該支持才對,獨自生悶氣有些太小孩子氣了。
“真沒有生氣”張青松低頭瞅著褚行“那剛剛在寺廟是誰一路上都笑不出來”
“我笑了。”褚行反駁道“我還幫舅母折了梅花呢。”
“是不是真心笑的,外公還能看不出來”張青松一臉慈愛的看著褚行“給外公說說,是不是因為振元要去府城,所以不舒服了”
褚行低垂著眼,他想了想,皺眉點了點頭“是有一點,不過小叔去府城上學是為了正事,我自己能調整好。”
張青松抿著唇,聞言摸了摸褚行的頭頂,慈愛的看著他道“我們庭庭長大了,懂事了。”
褚行笑了笑。
下午,一家人把從寒蟬寺求的梅花裁剪著插在各個房間的花瓶中。
褚行跑前跑后的忙著,雖然心里想著事,但始終沒有表現出來。
“庭庭,把這個送去外婆房間。”
“好”,褚行應了一聲“放在桌子上嗎”
“不用,放在外婆床頭的小凳子上就行。”
“嗯”,褚行點了點頭,抱起一個手臂大小的小瓷瓶往孫瑩房間走去。一家人說說笑笑的,只有褚行和張景彥兩人搬著小瓷瓶在跑。
張青松靠在椅子上看著插花的妻子和兒子兒媳笑道“往年老馮也會采些梅花釀酒,不知道今年能不能喝到。”
“馮伯的酒還沒喝完”張默林道“看來爹還不夠努力啊,竟然讓馮伯家還有余糧。”
“不是我不努力,是老馮護的嚴。”
孫瑩和柳玉嫣聽后都搖頭笑了笑。
褚行在拐角看到其樂融融的一家人,聯想到年后褚振元就要去府城,心中的落差更甚。
他并非覺得外公一家人對自己不親厚,相反,不論是外公外婆還是兩個舅舅,便是沒有血緣關系的舅母柳玉嫣,對自己都是十分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