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想多陪陪云飛,他一個人在京中,雖說有族叔照顧,但為人父母的總是不太放心,只是家中的生意也放不開手,只得回來了。”張仲言有些傷感的嘆了口氣“也不知道當初送他去京中讀書,到底是好是壞。”
陳賦川聽了也有些黯然,他與張云飛算起來,也是許久未見了,但還是強打起精神勸到“去國子監讀書多少人求都求不來呢,念個幾年書直接就能被推去六部,云飛雖說要吃幾年苦,但是總要比科舉簡單許多了,伯父不用太憂心。”
“也是,萬事哪都能兩全。”張仲言搖了搖頭,然后看向褚行道“以前就知道振元還有這么一位小侄子,只是不曾見過,聽聞你身體不好,如今可養好了”
“已經好了,近一年多沒有再生病了。”知道這人是張云飛的父親后,褚行認真的回道。
“養好了就好。”張仲言看著褚行,只覺得頗為喜愛,聞言又笑了笑,從衣袖中掏出一個綠色帶竹葉條紋的小盒子,遞給褚行道“初次相見,給你帶了個禮物,不值什么錢,你拿著玩玩吧。”
褚行看了看張仲言,又轉頭看了看時清子,時清子笑了笑“給你就拿著吧,他初次見人就慣愛送禮,也不止你,振元賦川他們都有,你先裝起來,等吃完飯再回去看。”
褚行點點頭,然后伸手捧著張仲言的禮物,然后對著他聲音軟甜的道“多謝張爺爺。”
張仲言聞言又笑著輕輕拍了拍褚行的小手。
褚行把禮物收進袖口,心中開始猜測會是個什么東西,如今他身上滿打滿算已經有一千一百三十多兩銀子,其中一千兩是張家在褚振元要去元凌時讓他帶走的,當時褚振元本不想要,只是礙于當時情形不好推脫才暫時收了下來,他走之前就把銀子藏在了他在張家的房間內,并叮囑褚行不能帶出張宅,要早早還給他外公,褚行對此到沒有什么異議。
至于剩下的一百多兩,則是褚振元留給他應急,和他以前沒花完存下來的。
不提那要還給張家的一千兩,單憑褚振元留下來的一百多兩,褚行現在也算是一個“小富翁”了。
收到了禮物,褚行吃飯時胃口也好了三分,加上這張仲言不知怎么的,竟然和張云飛一樣對褚行喜愛異常,整頓飯除了與時清子交談外,其他時間都在為褚行夾菜,并細聲問了他幾個問題。
褚行全都一一細致的回復,張仲言臉上的笑容便更多了。
飯至一半,時清子問道“你剛剛說此次從京中回來,是生意上放不開,我記得你們家生意不都是你大哥在做”
張仲言端著酒杯的手頓了一下,猶豫半晌開口嘆道“唉也不瞞時兄,我們家雖在張家只能算是一個小分支,但因為有我二哥的關系主家倒也算瞧得起,分給了我們一個收購元凌以北地區糧食的活計。”
“收購糧食”褚行的眼睛亮了亮,京朝不禁止買賣糧食,按理說誰都能做,但一般農村沒有糧食販子,城市才有糧牙人進行糧食收購。而且景朝執行和糴音敵法,就是強制收購糧食,農民家有多余的糧食不賣不行。
提舉糴便糧草司就是收購的部門,價格由官方指定。有錢的地主和糴之外還有余糧,或者和糴之后還剩下的糧食,有錢的人可以隨意收購,不需要憑證。但是,想要遠距離販賣需要憑證,叫交引。很多地主或者商會受朝廷委托,承包糧食的收購和轉運,朝廷發給憑證。這是景朝主要的糧食貿易方式,過程中官方和商人一起作弊牟利形成制度。注
因為糧食收購需要有層層吃扣,也受天氣和地區的影響,所以利潤遠不如鹽鐵,但相較于其他行業,這也是一塊難得一見的大蛋糕,想要在這樣大一個餐桌上分一杯羹,張家的能量不容小覷。
時清子聞言一愣“難道是元凌糧食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