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看其一身靈氣波動,顯然不是分身,而是本體。
聽到陸銘的聲音,凌縹緲慢慢回頭看向陸銘,俏麗臉蛋上露出一絲溫暖笑容。
“陸幫主。”
“你們這是”
手不由自主地抓住了背后的傘,將之取下,卻又不知道該放在何處。
陸銘這種麻了的樣子,讓凌縹緲“噗嗤”一笑,她慢慢抬手,牽引力現,陸銘松手便見紙傘慢慢落入凌縹緲手中。
揮手一彈便有靈光從紙傘上閃過,看著這柄紙傘,凌縹緲似感慨,似回憶般的沉默片刻,竟是又把紙傘送還給了陸銘。
陸銘不明所以,且聽凌縹緲道。
“陸幫主果真信人,不過此刻局勢偏轉,在下已能親自回家,卻是罔顧陸幫主一番苦心了。”
陸銘也沒覺得什么苦不苦,只是拱手輕聲道。
“既然如此,那在下也不算失諾,但卻不知這傘”
凌縹緲掩嘴輕笑“物歸原主,本就是陸幫主之物,也算留個紀念。”
陸銘想了想,便笑道“如此也好。”
忽有聲音打斷了兩人的交談。
是賈文的聲音。
“開始吧”
這三個字讓陸銘不明所以,但凌縹緲卻神色一凝,周興旦亦主動上前一步,站在了賈文身邊。
陸銘張橫張海等人面面相覷。
即便是王諾與小阿果,亦是目光懵懵摸不到頭腦,不知道賈文準備做什么。
直到賈文看向周興旦,聲音再響。
“你準備好了么”
周興旦嘴一咧,反問道。
“我準沒準備好,重要么”
譏諷味道濃的過頭,賈文也不當回事,只是回應道。
“不重要。”
這般說完,賈文雙手掐訣,凌縹緲亦是同步動手。
養心園內,忽有狂風刮過。
地師道,山門。
法壇高聳靈氣沖宵。
法壇的主體由千年槐木制成,靈紋墨跡遍布法壇,呈黑紅色,透露出一股難聞的鬼孽味道,似是由鬼孽之血制成。
當養心園內,賈文與凌縹緲雙手掐訣引動靈氣之時,這邊亦仿佛同步收到了消息。
大量的幡狀法寶被祭出。
隱隱鼓樂聲響,音調蒼莽雄渾卻又透漏著幾分邪意。
不知真相的地師道弟子,只感覺這個法壇和秘術風格有些古怪,與地師道傳承的術法相當不搭調,少數有見識者,也不難從這陣仗中看出這秘術的源頭。
“似乎是出自西南域那邊的法術。”
西南域與西北域毗鄰,雙方武道和仙道也時有交流,曾聽賈師言,西南域擅長的便是巫蠱之術,此刻這法壇,這秘術的風格,便接近巫道更詳細點說,接近巫道咒術。
鼓樂聲越發激蕩。
忽有一道身影抱著一襲血衣,從遠方走來,緩步登上法壇。
將血衣鄭重放在法壇最上方。
此人口中喃呢咒文,那女款染血羅裙,便隱隱綻放光芒。
養心園內。
當血衣被放置在法壇上的這一刻。
凌縹緲只感覺自己神智一晃,靈機涌現。
目中隱隱泛起紅光,凌縹緲目光幽幽看向了問仙樓內的某座假山。
賈文似有所感,手中靈光一閃,便見假山碎裂。
一方石罐從地下飛出,落在了凌縹緲的面前。
小心蹲在石罐前,凌縹緲伸出手,緩慢慎重的將之打開。
當盒蓋掀起,露出內里盛放的灰燼之時,凌縹緲終是慢慢閉上了眼,表情似哭似笑,似哀似喜。
濃濃的悲傷從凌縹緲體內蕩漾而出,靈氣鬼氣不受控制的逸散開來,引得空氣都凝固了一分。
賈文忽地長嘆出聲,緩緩開口。
“三十年前,周知昌覆滅凌家,所為的便是縹緲姑娘的天靈根與凰火魂。”
此事陸銘知曉,但更多的細節卻是不知的。
便聽賈文再道“奪仙基之術,仙道流傳已久,雖被正道唾棄,卻受魔道偏愛。”
魔頭們哪怕不說為了子孫后代,只是為了給自己換個好底子,這奪仙基秘術也斷然得了解一二。
“周知昌的奪仙基之法,便源自六欲天魔道”
話至此,賈文稍稍一頓,不由長嘆一聲“但主術者,卻正是老夫。”
彼時賈文剛剛修道有成歸來,被周知昌奉為國師。
兼且兩者年輕時交情甚篤,那時兩人的關系正處于蜜月期。
“當時周知昌將縹緲帶來之時,縹緲已經瀕死,兼且周知昌苦苦哀求,在下心一狠,便鑄下了大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