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往事,賈文又難免一陣長吁短嘆。
這引得周興旦不屑一笑,輕輕搖頭卻也不說什么。
也讓凌縹緲淚光閃閃,順勢開口“縹緲并不怪賈師若是沒有賈師,縹緲也無法化作鬼修,再活一世。”
當時賈文心軟了。
動用了一些手段,幫周知昌完成了奪仙基之術,卻也留下了凌縹緲的魂,并助其踏上鬼修之道。
內中的恩恩怨怨過于復雜,賈文即當好人又當壞人。
但身為主要受害者的凌縹緲,既然不責怪賈文,那外人便也沒什么可說的。
而此刻,此際,重點還在于那秘術,這骨灰,以及凌縹緲
賈文的語氣忽地低沉了下來“老夫本不欲用此術。”
“但周知昌一錯再錯,為了周國萬民,老夫卻也不得不出此下策了。”
不過考慮到凌縹緲骨灰所在之處,乃是周知昌的大本營,養心園
到現在才用這一手,不欲恐怕只是次要因素,辦不到才是主因。
不過氣氛都烘托到這兒了,也無人再多嘴吐槽。
便見賈文身體飄蕩而起,很快立于養心園上空。
其體表,星空道袍驟然放光,光芒迸濺之際繁星流動遮蔽烈日,一時間璀璨銀河頂替烈日晴空,而賈文便是這銀河的中心
宏大聲音轟鳴著,震撼人心。
“此事的起因,錯在老夫。”
星光彌漫之際,就連賈文的雙眸也變成了繁星一般。
無法從這繁星般的雙眼中看出任何情緒,卻能從賈文的表情中,察覺到他這一刻的決然。
有句話周知昌評價得很對。
賈文有些婦人之仁。
也有些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他顧忌昔日的友情,顧忌這周國的百姓蒼生。
他就像是一個理想主義者,總是想追求那個最最完美的結局。
結果卻一步一步的,看著局勢演變到了今天的地步。
那就再沒有什么好顧忌。
也再沒有什么無法舍棄的了
“今日老夫便糾往日錯,滅舊時友,撥亂反正還我周國萬民一個朗朗乾坤”
聲音落,賈文高舉雙手
“起咒”
光芒乍現
三道血紅色的流光頃刻間騰起。
一道源自于地師道山門內的血衣。
一道源自于凌縹緲手上的石罐。
最后一道,則源自凌縹緲自身
于這流光中,兩物一鬼同樣飄蕩而起,很快便來到了賈文身邊。
靈氣被抽調,地師道內的法壇氤氳出詭異灰光。
那些幡狀法寶內隱隱有鬼哭神嚎之聲響起,細細聽聞卻又與鬼孽嚎叫聲音不太相同。
再配合地師道內未知樂器演奏出的蒼莽樂聲。
一時間,整個京都附近的氛圍,都變得說不出的詭異。
陸銘只感覺眉心刺痛頭皮發麻。
武者的直感,讓陸銘對眼前這一幕有一種本能的抗拒感。
強忍著轉頭就走的沖動,陸銘又看到賈文手指一點,那血衣便飄到了賈文面前。
“此衣,乃凌縹緲生前最后一件衣裳。”
“以此為刀,咒殺你周知昌生魂”
血衣頃刻自燃。
化作虛幻斬首刀落入賈文之手。
長刀揮斬在空處,明明無力,明明什么也沒有斬中,陸銘卻仍舊隱隱聽到“咔嚓”一聲脆響。
宛如人頭落地
遠方,同林省。
周知昌漂浮于空,隱息藏身目視遠方的魔宮。
這一刻他雙手環抱,不入局,仿佛只是看客。
就在養心園內,賈文揮刀斬落之際,周知昌似有所感般眉頭一挑,猛地回首看向京都的方向。
腦中如有虛幻長刀轟然斬落,避無可避擋無可擋
“咔嚓”一聲從顱中炸開,引得周知昌神色一變,復而臉色一蒼。
“是生魂”
三魂之,生魂
人有三魂七魄,即便是武者與修仙者也不例外。
此刻賈文所施之術,名曰三魂邪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