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元歷558年,1月17日,下午1點。
克魯斯德聯邦,遠東北去,外乃布亞(群)山,“地線21號”正上方,“前01”號軍事據點外圍。
“新紀元02:人類是智慧的子民,在宇宙間,智慧可以消滅一切,也可以創造一切。宇宙的‘殤’會不斷聚集,直到整個造物主可以感知的空間變為一片漆黑的死寂,它便與神明一起死去了。
人類的存在,或許并非造物主窺探自身,也非自然窺探本源。而是減弱‘殤’的存在,使得宇宙重新布滿活力。廢土世界并非這輪人類存在的終點,而是起點。人造的霓虹燈火閃耀,機械與血肉融合飛升,機械飛艇穿越大氣,螻蟻們開始仰望星空。”——《暗籍》
許久未用的電梯緩慢向上行駛,由于零件老化,未曾更換,如囚籠般的空間內,不僅燥熱難耐,還彌漫著令人精神崩潰的金屬零件摩擦之聲。
不知是幻覺,還是神明借助黑暗向達克傳遞信息。總之,這段有關《暗籍》的內容,切實地回蕩在了閉塞、憂郁的空間之內。
好在,過了二十多分鐘,搖搖晃晃,似乎隨時都會解體的電梯總算在“咣當”聲和劇烈震動后,停在了接近地表的位置。
伴隨著電梯門“吱呀吱呀”地打開,映入達克眼簾的是一個龐大而又空曠的廢棄工廠。
“已經接近貝洛格爾斯克了。”“獻炎”一邊關上了手電,一邊觀察著周圍和不遠處大門口的環境,道:
“這里……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白凈工廠’。之前聯邦委員會和乃布斯克嘗試共同管理貝洛格爾斯克的時候,這里短暫成了為空天軍制造零件的基地。”
“‘白凈工廠’?”萊特望著地面上這些橫七豎八地胡亂擺放著的零件,腹誹道:
“這里全是黑黢黢的玩意兒,還有墻壁、屋頂,甚至那幾根柱子都是黑的,為什么會叫‘白凈工廠’?難不成是一種對比加諷刺?”
“當然不是。”“獻炎”解釋道:
“白色顏料,在廢土世界中是十分昂貴的,至少……在克魯斯德并不便宜。想要大規模使用,那就只有鈦白粉了。不過,克魯斯德聯邦的產量有限,或者說,無論是硫酸法還是氯化法,大部分產能無法提供給這種虛有其表的物質。
“所以,在克魯斯德境內,實際上,除了舊帝國遺留的建筑和卡諾斯克的宏臺之外,基本沒有大型白色建筑。當然,諾瓦亞斯克的白色建筑除外,那里大量使用的白色顏料,是與魔法有關的物質。”
“獻炎”上前幾步,看向“白凈工廠”之外的沙塵暴天氣,在確認黃沙有所減弱之后,他回頭對達克繼續“科普”道:
“至于‘白凈’,實際上來源于貝洛格爾斯克。在克魯斯德語中,貝洛格爾意為‘白色的’,曾經,在極寒特區更北邊,人類生存的極限范圍內,查理六世建立過名為‘貝洛格勒’的城市。
“聯邦行政長官喬卡夫·切卡夫因此為處于外乃布亞群山包裹下的城市命名為‘貝洛格爾斯克’。當然,在為城市取名之前,這里叫作‘核心堡壘’,是單純的軍事據點。由于這幾十年來,城市規模不斷縮減,所以東克魯斯德的人們又開始叫它核心堡壘了。”
“這樣啊。”達克有些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旋即,他話鋒一轉,問道“獻炎”:
“那么,‘前01’號軍事據點就在這附近了嗎?穿過據點,就到貝洛格爾斯克了吧?”
“沒錯。”“獻炎”點了點頭,“現在沙塵暴正在急速減弱,這雖然并不是個好兆頭,但能為我們爭取一兩個小時,足夠我們徒步過去了。實際上,這里的沙塵暴來自‘永赤火山’,火山噴發后,帶動了周圍的氣流,裹挾著周遭沙漠的灰塵隨著季風向這里吹襲。
“沙塵的減弱,意味著至少在十二個小時之前,永赤火山釋放完畢了第一波能量。火山需要短暫的間歇,來聚集第二波更強烈的能量。所以,預計再過四個小時,沙塵暴會更加猛烈。到時候,我們必須躲進城市或是據點,否則,我們將會窒息而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