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十五分鐘之后,趁著沙塵暴減弱到已經可以看清遠處的泛白色的建筑,達克、安東尼兩人跟隨“獻炎”和他身后的一眾失落者們,來到了“前01”軍事據點外圍。
將視線從昏暗的,泛著淡黃色的天空,轉移至面前的軍事據點。達克明白了為什么“獻炎”沒有提出在軍事據點過夜,而是要趁著黃沙間歇前往城市。
這里的地表,已幾乎不存在任何完好的建筑了。
除了地面上鋪設的一層破舊磚石之外,這里盡數都是斷壁殘垣。要么是被轟炸地只剩半截的墻壁,要么干脆就是徹底倒塌的軍事營地。就算想要前往軍事堡壘地下過夜,都不知道哪里是入口,哪里是出口。
“我記得,從這里去‘白夜資料室’附近時,我留下了幾輛機械戰車,就停靠在一處廢墟掩體之下,把墻輕輕推開就能看到。話說,你和你身后的大塊頭會開機械戰車嗎?”“獻炎”一邊問著,一邊通過記憶尋找機械戰車停靠的廢墟。
“我,不是很會。如果情況緊急的話,我也不是不能駕駛。不過我身后的安東尼會,他是老練的冒險者了,又在軍營里待過。幾天前,就是他駕駛機械戰車把我從‘前04’號軍事據點帶出來的。而且,他還會開火車。”達克說著,調皮地看了安東尼一眼。
安東尼十分配合地微微昂首,抬頭挺胸,做了個得意、自豪的表情。
不過,“獻炎”暫時沒有空去理睬這種活躍氣氛的表情,因為,他從這漫天的淡薄黃沙中,嗅到了一絲不屬于這片廢墟與瓦礫堆砌之地的氣味。
“有人來了,我猜,你們應該認識。”“獻炎”拍打著肩上的灰塵,看向所有人的后方。
在微薄的黃沙天空最下方,一團血色的氤氳霧氣,開始逐漸由淡然,迅速凝結為鮮紅的,近乎黑暗般的顏色。
然而,“獻炎”只有發現血霧的能力,卻無法制止它的不斷靠近。
幾秒之內,伴隨著一聲接著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以及失落者們喉嚨、身體中發出的屬于狼族的悲鳴,“獻炎”這才發現,除了他、達克和安東尼在內的其他全部失落者們的頭顱,紛紛被無形的血色利刃割下,被血霧所吞噬。
頃刻間,化作了一灘迅速凝固的血液,被干燥的微風吹過,化作一顆顆嗆人的微粒,永恒地、徹底地消失在了原地。
“是血族嗎?”達克問道,他警惕地看向面前逐漸退散的血霧,雙手卻緊緊握住腰間的手槍。
而安東尼似乎有些急躁,在面前血霧凝結的一瞬間,他便舉起了他的專屬狙擊槍,“聯邦雄鷹-新”,扣動了扳機。
砰!
子彈劃過了虛影,落在了身后的碎石間,而同一時刻,一位普托亞面向的血族失落者,出現在了三人的面前。
“果然是米倫。”最先發言的并非萊特和安東尼,反倒是“獻炎”,他不屑地“哼”了一聲,嘴角上揚,露出了嘲弄的笑容,道:
“怎么,米倫,現在你要與‘奉獻組’為敵嗎?不,你已經在與‘奉獻組’為敵了。剛才,你所殺戮的都是‘奉獻組’可憐的狼族孩子們。無論你是否為了復仇,這些孩子們從未殺戮過人類和失落者,他們只是為我干一些體力活而已。你卻在瞬間抹殺了他們,甚至沒有給他們任何辯解的機會。”
“‘奉獻組’……不是已經與人類合謀了嗎?只要與人類合作,就是我的敵人。我……我永遠也不會放過那些將‘風礦’變成普拉米尼之斧的罪孽之徒!”米倫吼叫著,但達克卻細心地觀察到,米倫在說話時,右手一直捂著胸口。
即便有黑色燕尾服的掩蓋,但達克還是看到了從他胸口處滲出的一些并不算明顯的血液。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剛才施展的技能,是血族的禁術之一,‘血泯’。一種以犧牲部分生命力為代價,瞬間將敵人裹挾在血液中徹底吞噬的技能。哦,這和‘無心人’啃食人們的身軀好像并無二致。”“獻炎”一反謹慎的態度,走上前去,來到距離米倫不足五米的地方,停下了腳步,繼續說道:
“使用一次,你的精神力就會無法恢復地減弱一分。隨著施展的次數增加,你會越來越沉溺于對鮮血的渴望之中,最終淪為一只巨大的,不受意識控制的怪物。可我奇怪的是,你明明可以用這種禁術直接重創我們三個,可你卻先抹殺了其他相對弱小的失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