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權的臉埋在喬的肩膀處,嗅著她身上獨有的氣息。
“吁……”忽然馬夫一聲長吁,手上的韁繩抽緊,馬暴躁地急停下來,連帶著馬車差點翻過去。
好在馬夫的御馬技術過關,加上幼煣、太史享幾人竭力相護,幾番折騰之后總算是穩住了車身,害怕被追責的馬夫冷汗淋淋,只敢跪在地上大呼饒命。
穩住了身子的孫權揉著喬瑋的額頭,喬瑋吃痛,倒吸一口涼氣,額頭上已經被撞出了一個紅腫的包。
她疼得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孫權推開馬車的小門,眉壓眼眸,聲音嚴肅,“發生何事了?”
馬夫渾身瑟瑟發抖不敢說話,幼煣將幼燸帶近前來,“君侯,是幼燸來了,他來得急,沖撞了馬車,還請君侯恕罪!”
孫權還未開口繼續詢問何事如此著急,身后喬瑋一把推開了車門,語氣急切,“是幼燸來了?可是安兒或是登兒出什么事了?”
幼燸氣都還沒能喘勻,“女公子和小公子皆平安無事,是……是喬小婦和周家小公子出事了!”
皖縣郊外暮色如墨,將天地染成了一片蒼茫,喬瑋棄了馬車,策馬疾馳而歸。
孫權與之同行,馬蹄揚起的塵土在身后飛舞,一如此時喬瑋不安的心。
“駕!”喬瑋不斷呼喝,手中的韁繩緊拽,胯下的戰馬如離弦般沖去,風在耳邊呼嘯。
喬瑋卻只恨此時不能快些再快些。
她一想到幼燸來報的信就心如刀割,恨不得立刻能飛到喬瑢的身邊,連城門都剛開了一半,喬瑋就迫不及待地沖入城中。
終于,喬家的宅子出現在了眼前,馬尚未停穩,喬瑋就飛身下馬,大步流星地跑入府中。
孫安早已在門口等候,一見到喬瑋便上前迎接。
“嫂嫂,喬家阿姊已經好多了,只是沒能把孩子接來。”
周家的小廝一來報信,孫安就讓幼燸去給喬瑋報信,所以他只知道喬瑢出事了,后續究竟如何并不十分清楚。
“是顧小婦差的小廝來送信的,說是顧夫人要去母留子。阿姊的那個穩婆是顧家的人,阿姊生下小公子后,就在藥湯里下了點別的藥,想裝成是產后血崩,結果讓顧小婦給攔下了。
小廝說顧小婦自知無力保住阿姊太久,這才差人來送信,我便帶著醫師,將阿姊先帶回來了。”
秋日的時節,屋子里的炭火卻燒得正旺,如此暖意卻也無法驅散喬瑋心中的寒意。
喬瑢的雙手冰涼,額頭卻還是滾燙,屋子里的藥味讓他不由得喉頭發緊。
喬瑢蒼白如紙的臉上還帶著些許冷汗,睫毛在眼下投下細小的陰影,襯得她此時宛若一只被折翼的蝴蝶。
裹在被子里的身形越發單薄,喬瑋不過是半個多月未見她,如今就躺在床榻上病弱至此。
“荀老夫人呢?”喬瑋聲音都在顫抖。
自己離開周家之前,明明已經將瑢兒交托于荀老夫人,而荀老夫人也分明是應下了,為何如今還是出了事,居然是顧綾昀差人來求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