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患寡而患不均。”黃忠伸手在黃敘的后腦勺上拍了一掌,“旁人都沒有你的待遇,你讓主將會怎么想?”
黃敘揉揉腦袋,“你管他怎么想呢?如若不是蔡瑁心胸狹窄,阿父怎么會只是一個小小千夫長。”
劉磐親自求情將黃忠從蔡瑁的手里救回來的,但蔡瑁如今是劉表的大舅子,劉磐只是劉表的侄子,論起親疏遠近,輩分就矮了一截。
劉磐就算對蔡瑁不服,也不會為了黃忠在明面上和蔡瑁對著干。
所以黃忠也從中護軍一路貶到底,從千夫長開始做起。
黃敘也從中護軍之子,變成了一個區區千夫長之子。
這樣的落差對于黃敘來說,心里多少還是帶了些許憤懣和不甘。
比起在劉磐軍中稍微有些軍職的人都能對他呼來喝去,黃敘顯然更喜歡在江東軍中被徐詳等人尊重善待的感受。
無論徐詳是出自于什么目的。
黃忠的擔憂并不是沒有道理的,與黃敘一同回來的那些俘虜里開始逐漸傳出了一些謠言來。
直言黃忠有通敵的嫌疑。
“咱們在戰場上那么多年,怎么就黃敘這個初出茅廬的臭小子救走了主將?”
“是啊是啊,千夫長那么厲害,一箭就射中的太史慈,咱們射箭的人都知道,射箭要追加第二箭的,可偏偏他第二箭就射在主將面前。”
“若是他肯追加第二箭,那太史慈就死了,咱們早就贏了,哪里還會被他俘虜,搞得現在這么慘!”
“你可別說,咱們這么多人都被俘虜了,咱們都得去苦役營,偏偏那個黃敘在人家敵營里好吃好喝地待著。”
“咱們走的時候你們都瞧見了吧,那徐詳客客氣氣的樣子,好像生怕給黃敘擦破了點皮。”
“都這樣了,你要說這黃忠和江東軍沒點什么,我是真不相信。”
“我也覺得,你瞧,這黃敘既什么事兒沒有,那黃忠又能在主將面前得臉,這還不是兩頭通吃?”
“這父子倆可真是好手段,”
本就是捕風捉影的事情,再加上有心人的推波助瀾和添油加醋。
等話傳到劉磐耳朵里的時候,整個軍營里謠言已經滿天飛了。
黃忠幾番想要解釋,卻都被劉磐打斷,“漢升之忠心,本將軍心里明白,這不過是太史賊人的離間之計。
你且安心就是。傳令下去,軍中再有生此流言者,杖三十。”
黃忠只能謝恩,但起身后心中惴惴不安之感卻始終沒有消散。
他是治軍的熟手,知道制止流言最好的方法是以儆效尤而不是如此輕輕放過。
副將看出了黃忠的擔憂,將黃忠拉到無人之處安慰道,“將軍被太史慈軍中的弓弩所傷,那東西威力巨大,那些賊人十分卑鄙,那箭上涂了穢物,小小傷口竟難以愈合。
將軍多年征戰,這身上本就多有暗傷。
所以軍中有些事情不免有些力不從心,漢升多擔待些,切勿為了那些流言就存了疑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