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賽特,顯然已經達到了這樣的程度。
而且,對方是毫不掩飾的直接觀測,這就有點挑釁的意味。
盡管如此,夏修并未表現出絲毫驚慌。
他的好奇心在這一刻戰勝了所有的不適,他微微側頭,語氣低沉卻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興致:
“該隱?他是你的兄長?”
賽特點了點頭,嘴角揚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他轉身,指向墻壁上的一副殘缺壁畫,那壁畫上的人物似乎因某種原因失去了清晰的面容,僅存的輪廓模糊而悲愴。
“這幅壁畫的名字,”賽特低語著,聲音中透著一絲深深的疲憊與嘆息,“是——‘三個兒子的背叛’。”
老者的手指在壁畫粗糙的表面上輕輕滑動,動作緩慢而小心,仿佛怕驚擾了塵封在其中的記憶。
他的目光停駐在那模糊的輪廓上,沉重的情感從他的眼中流露出來,像是被刻骨銘心的痛楚拖入了某個遙遠的過去。
“他的聲音低沉而緩慢,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記憶深處挖掘出來。
“這幅畫象征了三個兒子之間的沖突,也預示了王國的分裂與衰亡。”
“他的三個兒子,他們分別代表——理性、嫉妒與背叛。”
夏修靜靜地聽著,目光追隨著老者的手指所指之處,壁畫上的形象愈發鮮明。
他的三重光環微微閃動,背后隱隱浮現出三尊化身的虛影,好像回應著某種共鳴。
老者繼續說道:
“長子……他是機械與理性的化身。他以邏輯和冷靜的智慧著稱,但正是這種對理性的盲目追求,讓他試圖取代父親,用邏輯來剝離人性,認為只有機械與理智才是永恒的答案。”
“他激昂的向世界上的人們發表了演說,呼吁理智和理性,并讓父親把王位交給他。”
“王國向第一個兒子屈膝,將他作為神明來崇拜,但父親卻詛咒他,說他的追求,將導致了無法挽回的僵化與滅亡,所有,他要敗壞這片土地和他的追隨者。”
“他被放逐了,被迫在世上最為荒涼之境流浪,直到太陽西升東落。”
壁畫上的男子,面容嚴肅,手持一柄雕刻精致卻帶有棱角的權杖,眼神中流露出冷漠與漠然。
“次子……”
老者的手指移向另一處。
“象征對血肉力量的過度依賴。他相信血脈與武力是唯一能夠傳承王座的途徑。他因嫉妒父親的力量而發起叛亂,試圖通過暴力和征服來奪取王權。”
“他建立起一支軍隊,蹂躪父親的土地,高舉著刀劍與火把,將人間夷為平地,但他被父親擊倒,深鎖于地下深處的一座石頭墳墓中。”
他的手指劃過壁畫上那個強壯、眼神中透露出憤怒與不安的男子形象。
“我想,故事應該不如上的那么簡單,你忽略了真正的矛盾。”
夏修看著壁畫,說出了一個真正核心的問題。
他并不全然相信面前這位名為賽特的話語,因為對方話語中,充滿了各種象征意味。
他在老者說話的時候,就敏銳的察覺到有點不對勁。
如果長子象征機械,次子象征血肉。
那么,真正矛盾的點不在于他們的父親,而在于他們兄弟。
對于欲肉與破碎。
夏修有著超乎常人的敏銳直覺。
賽特看著夏修,忍不住再次贊嘆道:
“你確實是血肉與機械的統合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