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結構理解力”的覺醒。
是血肉在共鳴夏修編寫的系統。
是神之肉在潛移默化地植入他靈魂中的秩序。
他靜靜地坐在那,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
那雙手在微微發抖,卻不是因為懼怕或不適。
而是……像嬰兒第一次學會站立時,意識到自己竟能承載全部身體的重量。
這時,有腳步聲由遠而近。
他抬頭,便看到那道熟悉的金發黑衣身影。
夏修走到他面前,手中輕輕旋著那根銀白手杖,目光平靜如常,仿佛只是確認一次調試流程,而不是剛剛重塑了一個人的存在本體。
他微微一笑,輕聲開口:
“醒了。”
“感覺如何,若阿尚?”
灰騎士下意識站起身來,卻發現自己的動作比預想更輕盈、更快,幾乎在意識尚未準備好之前,身體就完成了指令。
他愣了一瞬,站定,垂首看著夏修。
心臟并未加速。
但腦海中,卻浮現出一股——近乎本能的敬畏與親切感。
像是看見了某種高階生物。
又像是……見到了初次睜眼時,注視自己的創造者。
“冕下。”
他的聲音微啞,但清晰無比。
那不是畏懼。
是一種更深層次的認同,一種源于本源結構上的歸屬感。
夏修似乎察覺到了什么,嘴角彎了彎,語氣柔和:
“這不是‘支配’。”
“你只是……在我的模板上,走出了第一步。”
“你需要時間,去適應。”
“肌肉反饋的延遲會在七十二小時內完全歸位;神經回路會有斷續的信息回閃,不必擔心,那是人格錨定模塊在自動穩固。”
他抬手,輕輕在對方肩膀上落下一掌,像是牧者在確認自家戰犬的骨骼是否堅實。
“二十四圣鑄,是第一階段。”
“從今天起——你是真正意義上的庭院之子。”
“不,你們不只是簡單的庭院之子,你們還是拱衛庭院的禁軍!”
灰騎士默然點頭,右拳輕擎,貼于心口。
“我明白。”
灰騎士從術式臺上退下時,手術劇場內的燈光并未熄滅。
緊接著,第二臺手術艙緩緩升起,金屬的沉鳴如教堂鐘聲,宣告下一位庭院之子的迎改造。
隨后是政委、審判官、神甫……最后是領航者。
他們一個個,步入改造。
沒有任何一人猶豫。
他們都已知曉流程,也已見證灰騎士的“再生”。
他們也許不完全明白,夏修到底在用什么技術完成這套跨越結構極限的“圣鑄”,
但他們知道——這是命令。
而命令,即命運。
一場場術式改造并未發生失敗。
所有風險——都在術前被夏修以“血肉匠人”級別的精度抹去。
他站在術式主控前,一動不動。
不說話。
不多余指令。
他像是在寫一個人的骨骼筆記,將這八人——用他的手重寫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