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祭壇上、欲肉神廟的某個深夜;是無光洞穴中、千具奴隸奏笛的疲憊喘息;是瘋癲的女祭司將血肉捻為絲線,縫制出能“演奏結構本身”的弦樂軀殼。
這便是那一曲技藝的根源。
肌腱即為弦;骨骼則為橋;氣流通鼻竅,便如長笛;連接其神經,即為音律傳播器;在呼吸與鳴響中,奏響封印、共鳴、或侵蝕之樂章。
【萬識共享·載入成功】
夏修站在血肉神廟的陰影中,目光望向那漂浮在虛空之上的欲肉譜系。
這頁古老的血書此刻正泛起濃稠血光,像有一雙手從史前時代伸來,將某段早已掩埋于神話底層的“意識”遞交給他。
那是一段記憶。
一段來自英靈d-777——【未鳴之奏者·奧特拉瓦】的殘存意識。
……
……
最初,是血與火的碎影。
【他】原是一名新欲肉的世俗派系的領袖,名叫奧特拉瓦,一個在末世邊境被遺忘之地誕生的奇才,曾受教于狄瓦流亡欲肉派系的祭祀團。
奧特拉瓦目睹過文明最深的黑暗,也曾沉迷于血肉塑造的輝煌。
他并非惡徒,恰恰相反,他對人的尊嚴有著頑固的執念。
在記憶中,夏修看見他的筆記和自述;
「在大洪荒尚未停歇的晨曦里,【祂覆蓋的無垠】像塊翻涌的赤紅隕鐵,墜入凡世深處。
祂大口喘息,每一次呼吸都化成巖漿與骨骸的狂飆;而在祂的胸腔里,分裂出六枚尚未長成面孔的執政官(ars,統領),它們挾帶著肉即真理的原初律令,蠕動、爬行,尋找能夠獻祭自身的族群。
偉大的亞恩只是殘破部落的孤兒,卻被執政官相中。
“若我獻祭形體,能否換來族人不朽?”
“血肉既愈,靈骨亦生。”
六道嗓音在他耳中同步低語。
亞恩切下自己的肋骨,鍛造成第一把骨刃,將它插入胸口。
“化之、增之、超越之。”
從那天起,欲肉教派誕生,舊部落被重鑄為『不可數不可說罪孽之城』(adytu,內殿)。
高墻由活骨筑起,城門以巨獸舌苔鋪陳,人民日夜歡呼,而執政官的影子則在穹頂漫游,像一只只巨手攪動星空。
亞恩將四位圣者(納多克斯:怒策者,掌軍陣與謀略;拉娃塔:甘血者,掌豐收與繁殖;歐若科:戈戟者,掌鋒刃與征伐;撒恩:疾疫者,掌病理與凈化。)立為樞柱。
他們把山谷開鑿為血池,把蟲卵種進祭壇,讓祭陵里的鼓點貼著眾人的心臟跳動。
祭司鍛脊術,拆下罪徒脊骨為幼童接骨,以求長生;
活蟲牧養,白蟲在體內循環,既是飾環亦是武器;
肉墻筑殿,將戰俘埋入墻體,肉芽與石灰同化而成宮柱。
欲肉帝國版圖掠過高加索與巴爾干,隨后,整個有央板塊和部分奧列庭板塊被納入帝國統治。
只需打敗機械城邦,徹底消滅狄瓦,亞恩必將成為泰拉之主,人類之主!
如亞恩所說:欲肉將解放全人類,建立人類之樂園!
然,戰爭百年,亞恩忽然遁入七日閉環,從此音訊全無。
四圣者各執神符,教會開始分裂,祭臺上的血蝕裂開,涌出自相殘殺的骨刺——大裂痕自此撕開欲肉世界。
而這是亞恩失蹤后的第一個百年,六統領也相繼消失,欲肉教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內斗,欲肉分為四大教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