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艾爾溫的朋友?”那人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審視。
“是的,我想……我想知道他最后在調查什么。”蒙福特壓低聲音。
博雅爾沒有立即回答,只是緩緩從抽屜里取出一本厚重的書——封面沒有標題,只有一枚浮雕般的符號,像是五道交錯的線條在一個圓內匯聚。
“進我屋子前,你得先讀完它。”博雅爾的語氣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蒙福特下意識皺眉:“你們的教會……沒有什么密教入門?沒有考驗?”
書販笑了笑,露出整齊卻泛黃的牙齒:“我們不怕滲透,也不怕心懷不軌的人。讀完這本書,你就會明白——不理解它的人,根本記不住內容。理解了的……已經是我們的一員。”
他將書推到蒙福特面前,眼神里像是帶著一絲奇異的光彩:“讀吧。然后,你才能聆聽和學習我們的五步恒心信號法。”
蒙福特皺著眉,目光凝在那本厚重卻毫不起眼的書上。
封皮陳舊,紙頁泛黃,偏偏沒有絲毫魔法的涌動,也沒有哪怕一點被詛咒的寒意——就像一件被隨手擱在角落的舊物。
他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帶走它,假裝看過,再回來應付博雅爾。可就在他指尖觸碰書頁的那一刻,書販像是早有預料,伸手壓在書脊上,微笑著搖了搖頭。
“不能帶走,”博雅爾的聲音平淡,卻帶著一種拒絕辯駁的意味。
蒙福特的手緩緩垂下,但在對方看不到的角度,他的手掌已經按上了腰間短劍的劍柄。冷金屬的觸感讓他心里生出一股安定感——若是必要,他不介意用最快的方式帶走這本書。
他正暗暗衡量距離和動作的連貫性時,門外傳來一陣干脆有力的敲門聲。
“咚——咚咚——”
博雅爾眉頭一皺,目光轉向門口:“蒙福特,你還帶了朋友來?”
蒙福特輕輕搖頭,示意自己獨自前來。他的手悄然離開了劍柄——不知為何,那敲門聲讓他下意識打消了動武的念頭。
“無所謂。”博雅爾卻笑了,那笑容像一把合上的折刀,收斂了鋒利,卻藏著難測的意味,“就算是圣庫斯伯特的信徒來了,也無所謂。沒有人能在這里對我這個傳教徒做什么……沒有人。”
他說著,大步走去開門。
門軸發出低沉的吱呀聲,寒風隨即灌進屋內。
蒙福特的視線下意識越過書販的肩膀,看向門外的來者。
那是一個笑容溫和的年輕人,金發金眸,頭戴一頂壓低檐口的禮帽,黑色正裝,握著一根銀色手杖。
博雅爾瞇起眼,下意識問道:“你是做什么的?來這干嘛?”
夏修微微一笑,語調輕松:“我是查水表的,來這里……嗯……你懂的。”
“什么查水表?”
博雅爾皺起眉頭,像是被這種莫名其妙的詞匯弄得有些不耐——和平國度這層位面沒有水表這東西,大部分居民都會魔法,其中當然包括萬金油的造水術。
所以,他自然而然把夏修當成臭外地,換過去,博雅爾可不想跟這些連造水術都不會的臭外地的說話。
換做以前,一想到要跟這些臭外地說話,他就恨不得人造奇觀晝夜球化身成防御塔點死他們。
“嘰里呱啦的不知道在說什么的外地人,這里可沒有你口中的水表……”他頓了頓,目光中閃過一絲不知是探究還是輕蔑的意味,“不過既然你都找到這里來了,那就一起進來吧。”
說完,他推開門,讓那股夾著寒意的風與陌生的氣息一同涌進屋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