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秦荽起床后,不動聲色地和巧阿婆繼續閑聊,詢問巧阿婆的家人等等。
巧阿婆說年輕守寡,沒有留下一兒半女,一直靠給人打零工過活。后來,聽一個主家說這里要找一個老實沒有拖累的人來守院子,我便來了。
秦荽幫著巧阿婆掐菜,聽著阿婆的絮叨,腦子里卻不斷收集各種信息。
“阿婆,我昨夜聽見了有人彈琴奏樂的聲響,阿婆可曾聽見了?”
巧阿婆笑著點頭,大概是一個人待得久了,難得秦荽沒有架子,也沒有哭鬧,還陪著她說話,態度也十分有耐心,所以,巧阿婆的談心大發,話也逐漸多了起來。
“怎么沒聽見?”巧阿婆癟了癟嘴,非常不屑的說道:“咱們這后巷就挨著那幾條街呢!”
秦荽瞬間明白巧阿婆口中的那幾條街是什么意思了。
京城有宵禁,其余地方都不許隨意走動,甚至夜間不許喧嘩吵鬧。
當然,事有特例,這幾條街便是如此。
這些青樓妓館集中在此,白日歇息,夜里便燈火輝煌,徹夜不熄,有人玩耍,自然不可能做到街上無人走動,于是,即便是巡夜的官兵也從不進入這幾條街巡查,只不過,只要夜里離開了這幾條街的范圍,那就不好說了。
后巷挨著那些地方,所以能隱約聽見些許,這邊出入都是從前門,倒也有些距離。
巧阿婆又說:“我以前還沒有來這里的時候,也知道一些這邊的事兒,但凡家里有孩子的,都不喜歡住在這里,離得近,就怕孩子養壞了。”
男人們很奇怪,他們自己是非常喜歡那樣的場所,但是表面上又喜歡裝得道貌岸然,謙謙君子的模樣,也是不喜歡孩子去那樣的地方。
他們自己或許在里面有惺惺相惜的相好,有濃情蜜意的紅顏知己,但又打心眼里瞧不上她們,只覺得她們是臟的,是低賤的。
可對于自己家中出身高貴又清白的妻子,卻又不愿意付出更多的感情,多數是相敬如賓、恪守夫妻禮儀。
秦荽失了一下神,又忙將這些奇怪的想法拋諸腦后。
待巧阿婆去廚房做飯,秦荽便起身在院子里散步,一雙眼卻悄悄打量四周。
這個院子不大,正房三間,右側是三間廂房,一間用作廚房,一間是飯廳,另外一間是巧阿婆的臥房,另有耳房和雜物房。
左側沒有廂房,兩人高的圍墻地下是一排湘妃竹,一些竹葉開始泛黃,風一吹便飄搖著下落,但依然無損湘妃竹的美麗優雅。
竹子前是一叢叢半人高帶刺灌木,如今葉片掉落,露出密集的褐色尖刺很是嚇人,同時也很好的杜絕了秦荽想要靠近圍墻的想法。
順著石板小徑慢慢繞到后院,后院更小,一邊是從前院延伸過來的湘妃竹和帶刺灌木,到中間便用石塊做了隔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