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坐以待斃就能解決問題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把兄弟們帶回去再說。如果北鎮撫司的王八蛋事后要問責,老子來扛””
棚戶屋周圍,一塊塊墓碑拔地而起,成百上千雙渾濁的眼眸冒出嗜血的光芒。
范無咎態度堅定,斬釘截鐵道“告訴兄弟們,一會干起來就別留手。誰要是在這樣的小陰溝里翻了船,老子回去就劃了他的戶籍檔案,免得給咱們戶所丟臉”
夜叉雙手握緊刀柄,口中厲聲喝道“是”
與此同時,在這片棚戶區的邊緣。
一輛沒有任何標志的車輛靜靜停靠路邊的一盞街燈下。
一只青筋盤繞的手掌探出車外,掌心朝上,五指微曲。
似乎想去把弄那沒有實質的昏黃燈光。
“那個叫龔青鴻的鴻鵠還真有點本事,居然能騙過謝必安,設下這樣一個局,我還真是小看他了。”
荒世秋鶴雙眼微闔,頭顱后仰,一臉快意的臥在后座上。
自從他成為分部的主事人之后,沒少在西郊戶所的手上吃虧。
絕大多數的失敗,都是因為情報被謝必安執掌的二處提前截獲,導致行動受制。
這一次龔青鴻居然能讓謝必安落入陷阱,這不禁讓他刮目相看。
“范無咎啊,范無咎啊,這次你到底是殺還是不殺”
踏
棚戶區逼仄骯臟的巷道中突然傳出腳步聲。
一道挺拔的輪廓從黑暗中漸漸浮現,走入街燈照射的范圍之中,一張棱角分明的面容逐漸清晰。
荒世秋鶴睜開眼睛,看向站到近前的李鈞。
“貴姓”
并沒有預料之中的暴怒,對方的語調顯得異常淡定。
“免貴,荒世秋鶴。”雄壯如虎熊的倭民漢子笑道,說出的明語異常標準。
“那伱知道我是誰嗎”
“當然知道,武六止戈的小旗,在整個大明帝國錦衣衛中,應該也只有一個。”
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荒世秋鶴嗓音中帶著些許顫栗。
并不是恐懼,而是興奮
李鈞淡淡道“大家都是明白人,就不要繞圈子了。今天算你贏了一籌,讓里面的人散開吧。”
“李小旗在說什么,什么里面的人我根本聽不懂啊。我不過是恰好路過而已。”
荒世秋鶴故作驚訝道“難道是西郊戶所的錦衣衛大人們被圍在了棚戶區里面這群賤民的膽子什么時候變這么大了,難道是被鴻鵠叛軍蠱惑了”
“真要是那樣的話,那貴所一定要把這些叛逆殺干凈,千萬不能留情犬山城苦鴻鵠久矣,希望大人能還我們這些安分守己的百姓一個安寧”
“百姓”
李鈞瞇著眼,冷笑一聲,“聽你的意思,是要繼續玩下去了”
“這件事跟我沒關系。”
“連鴻鵠都敢沾染,你脖子上這顆腦袋是真不想要了。”
荒世秋鶴臉上笑意緩緩斂去,冷目挑眉,“李鈞,我勸你說話最好客氣一點。”
“你和鴻鵠想要玩,我們西郊戶所奉陪到底”
李鈞居高臨下俯視對方,毫不掩飾眼中的殺氣。
“但現在如果他們出不來,你立刻就得死。”
“哈哈哈哈”
荒世秋鶴口中爆發出劇烈的笑聲,譏諷道“李大人好大的官威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今昔不是嘉啟,而是隆武啊在帝國本土當狗,在罪民區充虎,能屈能伸,不愧是錦衣衛”
“我們這些小人物惹不起,那就只能躲著點了”
荒世秋鶴沖著駕駛位上的屬下笑道“沒看見大人不高興了嗎還不快點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