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世烈沉默片刻,輕聲問道。
“當然是回帝國本土,去看看當年那些親手把我們趕到這里的道爺和佛爺們,看看他們有沒有駕鶴飛升,有沒有成佛坐祖”
黃擒龍雙眸發亮,身上逸散出一股懾人的霸氣。
“如果他們還沒來得及得道,那我們這些當老友的,自然要出手幫幫他們”
老人抬目環伺,附和聲隨即響起。
“送他們得道,我黃天門義不容辭。”
“我已經忍了很多年了,終于等到今天了”
“慈航老尼姑”
場中唯一一名女性武序沙啞著嗓子,陰聲低語“我要讓你成為最低級的明妃,在黃粱佛國之中永世沉淪在那些番地僧人的座下”
“我們在這里呆的夠久了,久到已經忘了故土的模樣。我怕再等待下去,我會忘了如何握刀,如何出拳。”
“一定非走不可嗎師傅。”
“勢在必行”
黃擒龍看著那張帶著真摯情感的面容,柔聲道“不過在離開之前,為師還有一件事需要請你去做。”
終于露出狐貍尾巴了。
荒世烈盤踞著陰翳的心頭終于明朗了幾分,肅穆沉聲“師徒之間,何須用請。師傅有命,黃烈一定竭盡全力去辦”
“黃烈你還記得當初你剛剛及冠之時,為師送你的那份禮物嗎”
黃擒龍并沒有直接將事情和盤托出,而是轉而拋出了一個問題。
“當然記得。”
荒世烈聽到這句話,下意識舔了舔自己泛紅的嘴唇。
“那個叫霍光之的武六,是為師遇見的第一個野生武序。當時為師在遇見他的時候,一身實力已經是大成武五,卻還是差點沒能將他拿下。甚至最后還受不輕的傷勢,這才將其擊殺,做成了切片珍藏。”
黃擒龍雙目放空,眼底有光影流轉,似乎是往昔畫面在腦海中重現。
“這些野生武序,說白了,其實就是整條武序基因強橫到幾乎完全呈現顯性狀態的妖孽天才。”
“他們出現在天下分武之后,門派凋零之際。不需要互相嵌套的體系武學,也不需要前輩的經驗指導,只需要一些零零散散的武學注入器,就能晉升到極高的序列,而且修煉的速度快到令人震驚。”
“最關鍵一點,是他們的儀軌已經和我們的不一樣了。”
聽到此處,荒世烈雄軀猛然一震,臉上再也維持不住淡定。
黃擒龍看到這一幕,不禁面露苦笑。
自己當初剛剛從道序中人口中得知這一點的時候,反應和對方如出一轍。
黃擒龍停頓了片刻,繼續說道“所謂的野生二字,不過是我們這些門派體系因為羨慕而滋生出來的嫉妒罷了,屬于無能者的憤怒。”
“用道序那些神棍的話來說,他們才是天下分武之后應運而生的真正武序。而我們這些沿襲門派體系的武序,是被基因放棄了的冗余垃圾。”
“武學注入器的誕生,原本是門派武序為整體序列重新崛起而作出的無私犧牲。可如今看來,這些犧牲卻做了別人的嫁衣。”
“如果野生成為了武序的主流,傳承千百年的門派體系會徹底消失,屆時我們這種人只會淪為注入器的者,被人囚禁圈養。就像如今的三教做的那樣。”
“就算野生武序不會這樣做,我們恐怕也會因為儀軌的交叉沖突,成為生死仇敵。縱橫和王道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黃擒龍的聲音如古鐘低鳴,不斷回蕩在這間暗室之中。
“他們才是我們真正的敵人仇敵當前,為師不會坐以待斃,你的想法應該也和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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