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菩薩心腸啊”
李鈞眉頭一挑,“一個反水的叛徒你也救”
“了結一段因果罷了。”
明王淡然回道“我已經退了一步,勸你也不要恃寵而驕”
“兵部的會議還沒結束,說明我還可以繼續出刀。”
李鈞咧嘴一笑,鼻中噴出淡淡的白色的氣流。
“繼續鬧下去,對你有什么好處”明王眉頭緊蹙,語氣不解。
“爽。”
李鈞干凈利落吐出一個字,鼻間游走的肝氣精華瞬間倒卷回體內,催動著體魄向外膨脹。
與此同時,明王身上傳出的飄渺佛音也清晰起來,一條貫穿整張臉的黑線浮現而出,冷硬的五官有向兩側滑動的趨勢。
咔嚓一聲不堪重負的破裂聲突然響起。
橢圓形的會議長桌轟然爆碎成一地朽木殘骸。
周圍的百戶們動作一致,齊齊腳下一點,連人帶椅子把自己推了出去。
四散的屑塵中,主位上巋然不動的錢鳳庭幽幽開口。
“這張桌子價值三萬寶鈔,千戶的意思是從伱們兩人的月俸里扣除。”
迫近的長刀偃旗息鼓,怒目的金剛低眉順眼。
看到這一幕的余滄海,攥緊了隱在袖中的十指。
蓄勢待發的飛劍赤龍劃破手腕皮膚,點點殷紅浸透青袍。
“不打了你們兩個好歹也是百戶職位,執掌一城戶所,當著這么多總旗的面舞槍弄棒,丟不丟人”
錢鳳庭冷眼掃過李鈞和明王,接著環視全場。
“既然你們都同意以今日為去年功績的結算時間,那就這樣定了各戶所的評議的結果,后續千戶所會以公文的形式直接下發給你們。”
他大袖一甩,“趁著千戶大人還沒散會,沒時間收拾你們,一個個都滾蛋吧。”
話音剛落,會議室緊閉的大門轟然洞開。
眼看塵埃落定,一眾百戶紛紛沉默著起身離開。
明王低頭看了眼右手掌心之中一道泛紅的摩擦痕跡,緩緩合攏手掌,轉身向外走去。
野老快步緊跟身后,而同樣作出這個動作的,赫然還有余滄海。
他站到明王的右手邊,和同樣微落一步的野老并駕齊驅。
而原本站在這個位置的角木蛟,此刻失魂落魄的起身,如同行尸走肉般,晃蕩著挪向門外。
“以后有機會,姬路一條龍”
神清氣爽的虬龍,帶著爽朗的笑意朝李鈞拱手抱拳。
“犬山城的服務,也是不錯的”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滿懷深意的一笑。
站在一旁的范無咎此刻瞪大了眼睛,壓低了聲音問道“重甲,你們百戶不是法序中人嗎居然也玩兒這些”
“是法序啊,不過他事后不給錢,不就不算玩兒了”重甲回道。
“牛啊,不愧是法序。”
范無咎憋了半天,最后心悅誠服的吐出六個字,“真是吾輩楷模”
“行了,范哥,謝哥,我也先走一步了。”
重甲朝著兩人點了點頭,轉身對著李鈞鄭重其事的抱拳躬身,“閻爺,多謝您今日仗義執言。”
“別客氣。”
對方的這個稱呼,讓李鈞有些不太適應。
“這就結束了”
范無咎看著轉眼間變得空蕩的會議室,意猶未盡的砸了砸嘴巴。
“你還想怎么樣,真要跟自己人真刀真槍干一場”
被綁成粽子的謝必安在畫皮的攙扶下,慢慢站了起來。
“總要來點激烈的碰撞交鋒,這才有意思嘛。現在的結果就像是別人突然把到手的果實扔了過來,說他不要了。”
范無咎兩拳相對,摩擦出陣陣鏗鏘的聲音,“這種感覺,不踏實。”
“不是只有見了血,才能叫交鋒。有些眼睛看不到暗箭,比正面扎過來的明槍更加兇險”
謝必安疲憊的擺了擺手,“算了,給你解釋了你也不懂。安心當你的文盲去吧。”
“你小子看不起誰呢你倒是聰明,結果被人一槍干成這個熊樣。”
謝必安怒道“那他媽是槍那是列缺武器,能算炮了好不好”
“沒文化,挨槍不比挨炮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