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無咎哼了一聲,接著憤憤不平道“這結算日是確定了,但名次好歹也公布出來啊,藏一半露一半是什么道理要是等公文發下來,咱們戶所排不到頭名,這一趟豈不是白折騰了鈞哥,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面色枯黃如落葉的李鈞聽聞此言,也看向了謝必安。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拿眼睛當出氣的窟窿眼”
謝必安先損了范無咎一句,這才向李鈞解釋道“鈞哥你放心,去年各城都辦了些什么有分量的案子,大家其實都是門清,就算有些出入,但也影響不了大局。”
“只要結算日定為今天,咱們戶所頭名的位置就是板上釘釘”
李鈞點了點頭,“那就好。”
“他媽的,雖然揚眉吐氣了,但沒有當眾奪魁,耀武揚威一番,真是遺憾啊。”
范無咎一臉遺憾,漫不經心問道“對了小白,這評議頭名到底是什么獎勵啊”
“寶鈔經費兩億,工部配額通常以經費一倍進行配置。”
謝必安笑道“當然,這只是正常使用,如果用工部配額換一些市面上沒有的特種裝備拿來轉賣,這金額就不好算了。”
“嘶,這他娘的是咱們以前經費的近十倍啊。”
范無咎倒吸一口冷氣,就連李鈞也不禁眉頭一挑。
也怪不得明王他們要處心積慮,設檻把犬山城擋在外面。
要知道這筆錢可只是一年的頭名獎勵,只要能夠壟斷三甲,那這就是一條安穩無比,回報豐厚的財路。
可惜,搞團團伙伙,另立山頭,這可是官場之中的大忌。
明王他們能抱團吃這么幾年,已經算是千戶所耐性夠好了。
“行了,咱們去看看馬王爺和陳乞生吧。別一會白發人送黑發人,那就不好了。”
李鈞笑意輕松,正準備抬腳向外走去。
“閻君留步。”
錢鳳庭的聲音從身后傳來,“蘇大人想見你。”
“見我兵部的會結束了”
“你小子別跟我這兒裝傻充愣。”
錢鳳庭笑罵一聲,“武序里面怎么出了你這么個怪胎,心思又深,下手又黑。剛才要不是我及時開口,你小子怕是要真的剁了角木蛟吧”
“一個把自己袍澤的性命都看成武功點的人,宰了豈不是好事一件”李鈞眨了眨眼,一臉正色回答。
“行了,別得了便宜還賣乖,趕緊跟我走吧。”錢鳳庭催促道。
“小黑,你帶著小白先去治療。我一會下來找你們。”
李鈞吩咐一聲,跟著錢鳳庭的腳步走向從會議室的后門走出,沿著一條臺階繼續往上。
“錢老,咱們這位蘇千戶是個什么樣的人您老給我透透底細,我也能知道該怎么表現啊。”
封閉的環境中,李鈞詢問的聲音來回滾燙,回音陣陣。
錢鳳庭一反常態,對李鈞的話置若罔聞,只是埋著頭在前方引路。
這條臺階并不長,片刻后兩人便走到盡頭。
這是一條寬敞的過道,在斷頭處是一扇門檻頗高的明式將軍門。
錢鳳庭在門前止步,側身給李鈞讓開道路。
“不用敲門了,直接進去吧。”
“多謝錢老。”
李鈞謝了一聲,抬手按在門上。
就在他推門的瞬間,身后響起錢鳳庭肅然的聲音。
“千戶大人,是和你一樣的人。”
和我一樣的人
李鈞腦海中念頭極轉,手上動作卻沒有絲毫停滯,直接推門而入。
寬闊的書房中,視線一片昏暗。
一面投影漂浮在半空中,有液體流動的泊泊聲響從中傳出。
可李鈞此刻卻根本無瑕分神查看周圍的一切,他的所有目光都被眼前一道背對自己的身影牢牢吸引。
形如瘦虎,恍如孤狼。
一股顫栗沒來由的蔓延全身,所過之處,血管中奔流的鮮血放慢了速度,全身的內功和勁力也收斂鋒芒。
李鈞十指不斷開合,卻驚覺緊握的拳頭綿軟無力。
唯有身軀深處,基因敢于發出不安躁動和憤恨的嘶鳴。
這一刻,他終于明白了錢鳳庭的那句話。
原來倭區的錦衣衛千戶蘇策,也是一名武序
一名門派武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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