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萬反向砍成了三百萬,鄒四九這番操作屬實超出了謝必安的預料。
“別用這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我,我知道你小子在想什么。”
鄒四九看著眼前神情古怪的錦衣衛,慢慢將盞中酒倒入口中,輕笑道“如果只是隱藏蹤跡,防止被像我這樣的陰陽序用大案牘術算出去向,這點寶鈔也就足夠了。”
“我知道你們現在已經是勒著褲腰帶在過日子了,我好歹也是咱們戶所的特聘客卿,要是在這種時候獅子大開口,豈不是要被陳乞生那個臭牛鼻子看扁了”
“沒想到哈,你這個算命的還挺有節操。”
高凳上,兩條欺霜賽雪的長腿交疊在一起,嵌在長腿側面的淡金色線條一直向上延伸直入未知之處,吸引著周圍一道道渴望尋幽探秘的目光。
袁明妃持著一桿三尺煙桿,煙鍋內冒著腥辣刺鼻的裊裊白煙。
“對兄弟,我肯定兩肋插刀。對袁姐伱,我也可以沒有節制的”
鄒四九故意沒把話說完,剩下令人浮想聯翩的留白。
“沒想到你這副小身板還有這種潛力。行啊,那咱們現在就進佛國操練操練”
袁明妃撩起一縷青絲繞在指尖,笑容嫵媚。
“這”
鄒四九一腳油門剛剛踩下去,車頭就撞到了鐵板,頓時表情變得異常僵硬。
進佛國去調戲袁明妃,這種事情的危險程度不亞于站在三法司門前朗誦儒序的論語。
就算讓農序再給自己裝上十顆膽子,鄒四九也不敢。
別看他如今已經晉升為陰陽六食夢伯奇,但依舊對佛序的黃梁佛國十分忌憚。
黃梁佛國在陰陽序的眼中,就是一個獨立的囚籠,他們依仗的權限和后門在那里都沒有作用。
一旦不慎陷入其中,要想逃出生天就只有靠自己的意志和精神,硬生生沖出因果算力的包圍,別無他法。
洞天好入,佛國難行。
這是眾多陰陽序的從序者用血淚換回來的寶貴經驗。
要知道傳說中佛祖座前偷油的耗子,可是有現實出處的。
一物降一物,鄒四九此刻一臉窘迫,哂笑道“袁姐,咱們要不還是先辦正事兒吧。”
“進佛國不就是為了辦正事”
啪。
鄒四九掐著自己的嘴巴,連拍幾下。
袁明妃見狀微微一笑,“放心,現在大家都是西郊戶所的人,我不會把你關在佛國里的。”
她側頭將眼神拋向謝必安,“小白,千戶所那邊回話了嗎”
“回了,他們已經答應把主機權限借用給我們,所以能夠連接使用。”
謝必安此刻的表情略顯僵硬,回答的語氣一板一眼。
不遠處的角落里,名叫緋衣的居酒屋老板娘白齒咬著紅唇,兩手捏著一寸衣角,像是一頭護食的雌獸。
一雙眼眸中射出的嗔怒目光,讓謝必安感覺如芒在背。
“大意了”
謝必安小心翼翼挪開余光,怒視居酒屋中的一個角落。
“范無咎這個二傻子,怎么這么久還沒解決”
犬山城郊外。
烏騅車停在雪地之中,范無咎大馬金刀坐在機蓋上,審視著三名跪倒在車頭前,渾身血污,模樣凄慘的男人。
“你是領頭的吧在犬山城潛伏這么久,你應該了解錦衣衛的做事風格。”
范無咎看向跪在中間之人。
“知道。”
男人苦笑一聲,“放棄抵抗,只丟此命。執迷不悟,永墜詔獄。”
“背的還挺清楚。”
范無咎滿意的點了點頭,“既然規矩你都清楚,那我也不用浪費口舌了。你要是不想進詔獄體驗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最好現在就把你的上線交代出來。”
“我沒有上線。”男人呼出一口迷蒙的冷氣。
“沒有”
范無咎腦袋一歪,冷笑一聲,“你這句話的意思,是準備自己扛了”
“不想扛,但我上面真的沒有人,范總旗總不能胡亂攀咬一個人吧”
男人此刻展現出的淡定從容,讓范無咎頗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