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你本名是叫金啟兆,對吧隆武四十二年出生于高麗罪民區,嘉啟三年晉升成為兵序八,同年離開高麗進入倭區,成為一名鴻鵠暗樁。”
范無咎壓著身子,凝視那雙充滿死志的眼睛,“放著好好的良民不做,為什么要跟鴻鵠干這種刀口舔血的事情你是為了寶鈔還是為了序列”
被道破根腳的龐兆依舊顯得十分平靜,搖了搖頭,“都不是。”
范無咎略顯詫異,“不是為了名利,那就是為了仇恨了高麗罪民區毗鄰帝國本土,我記得一直是由遼東行省的一些儒序門閥在負責管理,怎么,你跟他們有仇”
金啟兆雙唇緊閉,一言不發。
“別不吭聲,聊一聊。”
金啟兆譏諷道“怎么,范總旗還有閑情逸致在這里聽故事,不忙著去抓其他人”
“沒關系,反正犬山城其他的鴻鵠都已經死完了,也就剩下你們三個了。”
范無咎笑道“我有的是時間慢慢聽你聊。”
聽到這句話,金啟兆終于動容,臉色變得難看至極。
“你們這群儒序的走狗鷹犬”
“打斷一下,雖然自古以來鷹犬走狗這四個字經常扣在我們腦袋上,但有一點我還是要說清楚,我們可不是儒序的人,而是帝國的錦衣衛。”
“有什么分別”
金啟兆冷笑連連,“如今的大明帝國早已經被儒序架空”
“有分別。”
范無咎語氣肅穆,一字一頓,“要不然普通百姓怎么辦”
“什么”
金啟兆愣住,一時間沒有明白這名錦衣衛話中的意思。
“儒序里可都是從序者,從來不包含那些沒能破鎖晉序的普通人。如果非要用三教九流的方式給他們劃分,那他們只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大明帝國的子民,是明人。”
范無咎吐字鏗鏘,“所以儒序是儒序,帝國是帝國,這一點要分清楚,不能混了。”
“這樣的分別,有什么意義”
“當然有意義,可惜,你們這些人從來都懂不起。”
范無咎面色轉冷,“如果你們鴻鵠只報復儒序,報復三教九流中的任何一家,那我范無咎都要打心眼里向你們說一聲佩服。但你們卻非要把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也牽扯進來,淪為你們蠱惑的對象和襲擊的工具。”
“國家興亡,匹夫”
金啟兆梗著脖子大喊,卻又被范無咎徑直打斷。
“沒給別人一件腦機,一塊械體,就要別人為這些口號舍身忘死。你們不是把別人當匹夫,而是在當蚍蜉”
金啟兆雙目泛紅,五官亢奮,“只要能夠推翻這個腐朽的帝國,摧毀所有的門閥、集團、重企,屆時所有人都能自由選擇自己想要的序列,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然后你們首領順理成章由縱橫轉王道,鴻鵠組織借尸還魂,成為新帝國皇室,你們這些小角色也能跟著雞犬得道,一飛沖天”
范無咎眼神輕蔑,狠狠啐了一口,“龜兒子些敢做不敢認,真他媽的臊皮”
他躍下機蓋,抬腳踢起裙袍前襟,伸手從腰間拔出一把朵顏衛。
“金啟兆,我知道你心里還有點良知,并不是那種喪心病狂的狂熱分子,所以老子才會跟你廢話這么多。”
范無咎掐住金啟兆的喉嚨,直接將對方提了起來。
“這一次鴻鵠為了阻止帝國新政,縱火焚城,慘狀是什么樣你親眼看到了。”
“你在犬山城潛伏了足足九年的時間,這些被燒死的人當中有你的下屬、朋友、鄰居。你告訴我,他們跟你仇恨的儒序有什么關系跟你們鴻鵠追求的新帝國又有什么沖突”
金啟兆面色蒼白如紙,嘴唇翕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還是說只是因為他們生活在犬山城,就必須要遭受這樣的無妄之災”
朵顏衛冰冷的槍口頂著金啟兆的眉心,“來,把你的心里話說出來,你是不是也覺得他們死不足惜”
“不,我我事先并不知道他們會縱火,我根本不知道啊。”
似有若無的硝煙味不斷撩動著金啟兆緊繃的神經,他臉上的表情異常復雜,在悲痛和冷漠之中往復交替。
此刻金啟兆神色恍惚,一張張被烈焰吞噬的面容在眼底不斷流轉,真實不虛的哀嚎聲在耳邊不斷響起。
“金啟兆,你別忘了你的誓言”
另外被抓獲的兩名鴻鵠察覺到金啟兆異樣,頓時臉色驟變。
不過他們的怒喝聲剛剛出口,就被一道襲來的寒光全部切斷。
噗呲
夜叉抬手拭去濺在臉上的血點,表情冷漠,手中的繡春刀泛著刺目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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