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他真是深受愛戴啊。”
鏘
在一聲機械銳音之中,王長亭頭頂束發的儒冠驀然延展成一頂烏紗,兩根對稱的帽翅彈出,清脆的飛禽鳴叫回蕩在這間公堂之內。
“傳我的命令,今夜所有膽敢進入犬山城錦衣衛百戶所的官員,一律全部就地停職明日卯時,所有空出來的職位由你們全權接手。”
“是”
那名親信領命離開,公堂內只剩下王長亭一人。
他邁步坐進大案之后的官椅,徐徐闔上眼眸。
再睜眼之時,面前已經不是犬山城宣威司衙門大堂,而是一間色調明黃的暖房,中間放置著一張約莫兩丈的長桌,左右各有四張圈著扶手的紫檀木座椅。
王長亭坐在位于長桌左側的一把椅子中,背后不遠處便是一扇雕花窗戶,可以看到窗外夜色中飛揚的鵝毛大雪,還有一棟拔天接地、高聳入云的四方殿宇。
大明皇宮。
“還行吧,我照著文淵閣的樣子構筑的,我們在這里議事也算是過了把閣老的癮了。”
劉典的笑聲在耳邊響起,王長亭卻根本不看對方,自顧自閉目養神。
“看你這樣子,看來是在犬山城吃虧了啊”
劉典身上穿著和王長亭一般無二的藍色官袍,慵懶的臥在椅中,笑道“別愁眉苦臉了,要是覺得麻煩干脆就來江戶城投奔我,反正我手下的那名同知不知好歹,已經被我處理掉了,空出來的位置正好留給你。”
“你要是想跟我翻臉,可以繼續說下去。”
王長亭微微側頭,雙眼瞇開一條縫隙,瘆人的寒光流溢而出。
“我這可是為了你好啊。現在整個倭區最麻煩的大城,就屬你的犬山城了。手下的同知是裴行儉那個老混蛋的學生,同城的錦衣衛又是蘇策最器重的百戶,被夾在他們中間,我光是想著就頭疼。”
王長亭淡淡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沒什么大不了。”
“行,既然王兄你這么胸有成竹,那我也就不廢話了,只要別耽誤咱們的交易就好”
“耽誤不了。”
先前心煩意亂的王長亭這時才注意到,長桌周圍設置的椅子數量多了不少,心頭猛然一沉,蹙眉問道“還有其他人”
“忘了告訴你了,咱們倭區的宣慰使徐大人給我安排一件差事,讓我負責接待一些遠道而來的客人。”
劉典埋頭整理著自己官袍的袖子,漫不經心說道。
“徐大人已經到任了”
王長亭臉色顯得有些難看,這么大事情自己怎么沒有得到任何風聲
“還沒有,不過應該就在這幾天了。”
劉典輕笑道“所以大人才會吩咐我先來照顧好客人。”
“既然劉兄你有其他的要務,那我們改日再談”
王長亭冷笑一聲,身形閃動,就要從這方夢境斷開。
“王兄稍安勿躁”
劉典突然伸手按住王長亭的手腕,已經變得模糊的身形瞬間重新凝視。
他以構筑者的權限,硬生生截斷了王長亭的離開進程。
“劉典,你什么意思”
王長亭猛然抬手甩開劉典,眸光中一片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