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儉的突然現身,讓一場即將爆發的大戰戛然而止。
更是只用了三兩句話,便讓在場所有的儒序門閥中人全部跪倒在地,再無任何反抗能力。
這一幕讓戶所前的眾人看得呆愣在地,陳乞生更是神情肅穆,咬著牙低聲自語“好霸道的儒三,天官冢宰”
“老師,您怎么會突然來到倭區”
楊白澤在震驚于自己老師的實力之余,更對裴行儉的現身感到不解。
以他對自己這位老師脾性的了解,除非是有老一輩的儒序先不講規矩親自下場,不然他不會自降身份親自進入倭區參與到小輩的爭斗之中。
“歲數大了,見不得白發人送黑發人了。而且我就你這么一個學生,要是被人宰了,以后誰給我養老送終”
裴行儉翻了個白眼,抬手扣了扣眼角。
這番動作再配上他那一身沾滿灰塵的長衫,渾身上下看不到半點儒序高人的風范。若不是周圍跪成一片的身影,完完全全就是一個脾氣不太好的潦倒老人。
“怎么會”
湊到近前的楊白澤臉上表情尷尬,連連訕笑。
“看來你到現在還沒弄懂自己到底身處于何等的風暴旋渦之中。”
裴行儉冷哼了一聲,不再去看自己驀然失神的弟子,轉頭朝著戶所招了招手。
“小友,可否借槍一用”
“當然可以,老先生接好了”
范無咎大喊回應,揚臂發力,將自己手中那桿虎賁軍扔了過去。
不見裴行儉如何動作,那桿在空中呼嘯飛旋的長槍便被他抓在了手中,直接塞進了一臉茫然的楊白澤懷里。
“還記得我教你的射藝嗎對著他的腦袋開槍。”
裴行儉用下巴指著跪地的王長亭,語氣淡漠道“儒序沒有其他序列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保命能力,一世命就是萬世命。我們的弱點就在腦袋,只要腦袋被轟碎了,不管是序幾,都得一命嗚呼。”
之前決意死戰的楊白澤,此刻看著腳邊毫無抵抗能力的王長亭,臉上卻露出了猶豫的神情“老師,如果暫時留著他,豈不是能有更多的用處”
“活人有他的用處,死人同樣也有,你要學會分辨孰輕孰重。”
裴行儉站在楊白澤身后,聲音冰冷道“現在有很多雙眼睛正看著你。這一槍,現在必須開,而且必須要由你來開。”
楊白澤若有所思,手指漸漸扣上扳機。
“裴公”
王長亭口中傳出一聲凄厲的嘶吼。
死亡的威脅下,他終于從臣服的基因手中搶奪回了一部分身體的控制權,在頸骨連串的脆響聲中,顫抖著強行抬起頭來。
“裴公,你壞了規矩。你今天殺了我,明天瑯琊王氏也會同樣的方式殺了楊白澤”
“又是伱們門閥家族這套小對小,老對老的狗屁規矩。”
裴行儉冷笑道“你們王家直系子弟有上千人,我師徒就兩條命,他們敢動楊白澤他們不敢的,他們怕我一怒之下辭官,放開手腳盯著王氏的人殺。”
“儒序的規矩是自上而下,從不是自下而上。比我裴行儉弱小的人,怕我裴行儉報復的人,就要按照規矩辦事,因為這是他們保命的辦法。但我不用。”
裴行儉低頭和王長亭對視,幽暗的雙眸吞噬著對方瞳孔中的不甘和恨意。
“看在你還有幾分膽氣,敢跟我提規矩的份上,我今天讓你死個明白。這件事你要怪就怪新東林黨內的那些老東西,如果不是他們半路改了主意,想把事情鬧大,我最多只會在最后關頭保下楊白澤的命,但不會殺你。”
砰
一簇突然炸起的槍火占據了王長亭的視線,一枚子彈撞焰而出,在眼中不斷的放大。
支離破碎的血肉呈扇面撲灑在地上,殘缺的尸體被動能裹挾著翻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