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還是個小孩子,遇見這種場合容易熱血上頭,自然會誤會了先生您的一番苦心。”
袁明妃如男兒般對著老人躬身一禮,正色道“犬山城錦衣衛總旗袁明妃,代表百戶李鈞,多謝先生您的援手。”
“那你們呢”
裴行儉輕聲道“就算是你,對于已經是風雨席卷的江戶城而言,也算不了什么。”
“我們當然知道。”
一輛烏騅停在身后,袁明妃步入車內,轉頭笑道“但我們的百戶,他現在應該已經去江戶的路上了。”
車輪轉動,疾馳而去。
呼嘯的夜風吹動衣衫袍角,獵獵作響。
空洞的燈火再無人聲相伴,只剩下一片寂靜的犬山城百戶所前,這位敢在廟堂上正面駁斥帝國首輔禍國禍民,毅然退出新東林黨,哪怕經歷數不清的打壓針對也不曾有過低頭的老人,此刻竟露出了一絲頹然的苦笑。
“許準,你說我這次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許準抱著昏迷的楊白澤,默然而立,一言不發。
砰砰砰砰
跪在地上的王閥仆從頭顱紛紛炸開。
紛揚的血雨之中,裴行儉背著雙手,在孤寂的月光下邁步緩行。
“怪不得,我會輸給張峰岳啊”
夜色灑輝,照著一望無際的海域。
盤踞在天幕上的重重云海突然一陣沸騰,一頭身長超過百丈的巨大鵬鳥破云而出,壓向海面,驚起道道浪潮。
這番動作引來一陣銀鈴般的童音歡笑。
“鯨叔,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到啊”
李花趴在鵬鳥的頭顱上,免得讓撲面的勁風吹散自己的身影,口中興奮喊道。
“快了,你馬上就能看到你李叔啦。”
從鯨形切換到鵬形的墨騎鯨,只用了不到一個時辰,便已經飛抵了倭區之外不足百里。
“太好了”
李花捏著拳頭振臂呼喊,小臉上笑容燦爛。
“花丫頭你用的遭這么高興嗎難道跟著鯨叔不開心嗎”墨騎鯨酸溜溜道。
“當然也很開心啊。”
李花用側臉貼向一片冰冷的甲片,輕聲道“我只是想家了。”
“哼。”
墨騎鯨吃味的冷哼一聲,雙翼擺動的速度卻在悄然中又加快了幾分。
和這邊的歡聲笑語不同,盤腿坐在甲片縫隙之中的趙青俠臉色異常難看。
從偷偷離開矩子堂東部分院開始,他就一直試圖聯系馬王爺,可對方的通訊傳音始終處于被屏蔽的狀態。
這種反常讓他心中感到一陣陣不安。
“師弟。”
一顆暗黃色巨大眸子撇向眼尾。
察覺到趙青俠表情異樣的墨騎鯨懶洋洋道“安啦,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師那個人的性格就是愛做最壞的打算,就算倭區發生什么事情,肯定也不會像他說的那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