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泉回身看著對方安坐在椅中的背影,驀然感到一股森森寒意。
他原本不理解為什么堂堂盧閥的公子會娶一位只是二等門閥出身,而且在基因潛力方面的表現也并不算特別優秀的女人。
但現在看來,盧思義恐怕早就被陸家用利益捆綁在了一起,要想分離開來,必然是傷筋動骨的凄慘下場。
“妹弱如雞犬,兄狠如虎狼。”
盧泉腦海里猛然跳出這句話。
“我只是盧閥的一個家奴,我幫不了你。”
盧泉按下心頭繁雜的思緒,雖然依舊是在拒絕,但語氣已經沒有剛才的強硬“不過我可以不把這件事告訴老爺,就當我今日沒有來過奉化。”
“可你現在已經知道了一切,不管你是說還是不說,你覺得盧少爺會放過你嗎”
陸玉璋站起身來,看著臉色一片陰冷的盧泉說道“你在盧閥呆了這么多年,應該知道門閥子弟之間的競爭有多激烈,不單單是要跟活著的人爭。就算只是一株獨苗,也要跟還未降世的人斗。”
“如果盧少爺身上沾染了污點,那他可就有被隨時取代的風險。只要巡撫他老人家愿意,隨時可以再用自己基因培育一具軀體,從宗廟祠堂里選一位在族譜中記載品行端正的盧氏子弟的腦組織切片放進去,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再得到一個更加言聽計從的子嗣,盧閥的家業一樣有人能夠繼承。”
“你知不知道我在晉升序四之后,干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嗎”陸玉璋臉上露出一個暢快無比的笑意“我把陸家祠堂里儲存的所有腦組織切片全部從牌位里抽出來喂了狗,一片都不剩”
“泉老,我知道你對巡撫大人十分忠心,但你也要應該為自己考慮考慮。如果盧少爺他出事了,第一個不會放過的人肯定就是你。就算他來不及收拾你,那新的盧少爺如果知道了前任的死法,你覺得他還會選擇信任你嗎這盧家的掌舵人遲早都會換,你現在可以為了一顆忠肝義膽拋棄性命前途,可你的子女們怎么辦他們可脫離不了盧家啊。”
陸玉璋看著盧泉的雙眼,笑著說道“可如果你愿意幫我們這個小忙,即便是不出事,盧少爺也會記住你這份情,以后等他上位,這盧閥內務總管的位置難道還會有其他的人選就算最后還是出了事,這個東西也足夠你找一家最頂級的農序企業和道觀留下種子和意識,換軀重生,遠走他鄉,享受榮華富貴。”
一張金屬卡片塞進盧泉手中,冰冷堅硬的觸感讓他渾身汗毛瞬間直立。
盧泉將目光從和陸玉璋的對視中抽離,看向下方,指縫間露出的金光耀的他不禁瞇起了眼睛。
“我一會還有公務要忙,就不打擾泉老您了。等過段時間一切回歸正常之后,我再請您去陸家做客,到時候還有重禮答謝。”
陸玉璋說罷,便不再理會處于天人交戰之中的盧泉,邁步出了這間包廂。
不過他并沒有直接離開金馬待詔,而是通過轎梯一路直達位于頂層的客房。在金馬待詔這種揮金如土的奢遮場所,陸玉璋有一間長期的專屬房間。
踩著廊道松軟的地毯,陸玉璋一只手揉著自己隱隱發疼的眉心,一只手慢慢解開腰間鑲綴著青玉的腰帶。
行至到那間屬于自己的房門前之時,腰帶已經被陸玉璋纏在了右手之中。
一道紅光掠過瞳孔,確認身份之后,房門鎖舌咔噠一聲自行打開。
率先引入眼簾的并不是奢華奪目的裝飾,而是一具跪臥在地,不著寸縷的雪白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