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胄破裂的聲音和血肉撕裂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讓他根本分不清兩者的區別。
“大通橋站到了,請到站的乘客坐好下車準備。”
“活了兩輩子的人,自然會把命的看得重一些。鈞哥你應該也不是喜歡濫殺無辜的人吧”
當李鈞走出地下通道,天色已經是一片昏暗。
可就在這一瞬間,他突然感覺體內那一個死氣沉沉的光團如心臟般跳動了一下,接著便失去了所有的意識,大頭朝下,噗通一聲栽倒在車廂地上。
鰲虎笑道“如果您真給面子想跟我交個朋友,那我鰲虎今天也跟您交個底,中部分院有什么動作我一定提前通知您。只要在真碰上的時候您能對我稍微的手下留情,我就感激不盡了。”
鰲虎聞言一時無語,沉默片刻后冷冷道“李鈞,蚩主的死跟我們無關,我們也沒興趣摻和進你跟中部分院之間的事情。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大家互不干擾。你要是覺得我剛才冒犯了你,我可以把命給你。但這個人,我勸你最好放他走。”
高速行駛裹挾而來的烈烈風聲從破碎的窗戶灌入車廂,也震碎了場中死寂。
“你現在這副威脅人的樣子,可比剛才的裝傻充愣要強的多。”
“找我呢”
沒有任何遲疑,李鈞手腕一震便彈開鰲虎的虎口,左臂閃電般探出,一把掐著鰲虎的脖頸將他舉了起來。
這架鋼鐵鑄成的地龍再次邁開腳步,朝著面前幽暗的隧道加速沖去。
被打爛的一身血肉偽裝的鰲虎做不出任何表情,但笑聲中的尷尬意味還是十分明顯。
李鈞拍了拍沾染的金屬碎屑,施施然坐回橫向排布的座椅中。
與此同時,已經接近下一站的地龍列車開始緩緩減速。
驚恐的尖叫不知從哪個人的口中率先沖出,被點燃的人群爭先恐后朝著站外狂奔逃命。
鰲虎的話音中聽不出半點被戳中要害的驚惶,充斥著濃濃的嘲諷意味。
“是我通風報的信。”
月臺上的人群目瞪口呆看著這列踉蹌進站的地龍,滿目的瘡痍和血紅如同無形之手捏住他們的咽喉,推搡著人群向后退去。
人眼與械眼對峙片刻。
事態的走向徹底讓鰲虎的腦子陷入死寂,他根本想不通李鈞他們既然要跟自己合作,為什么還要在暗地里通知兼愛所
鄒四九沉腰扎馬,拍了拍胸口,對著鰲虎喝道“來快點”
鰲虎點頭表示贊同,隨后態度殷勤說道“這種小事要不就交給我來處理吧,免得一會弄臟了鈞哥你的手,就當是我為剛才的冒犯道歉了。”
“想象力倒是挺豐富的。李鈞你應該去做一個雜序,絕對比你走武序這條路的前景光明。”
李鈞轉身看向鰲虎,沖著破開的車窗歪了歪頭。
鄒四九無奈的嘆了口氣,從座椅上站了起來。
一名墨序在黑暗中握緊了手中兵刃,眼前的黑暗對他造不成任何影響,但滿地同伴的尸體卻讓他的心神沉入了谷底。
“沒關系,殺人的事情我一向比較喜歡自己親手來。”
咚。
“喂喂喂,老李你別玩過火了啊,你皮糙肉厚倒是無所謂,鄒爺我可頂不住他炸。”
“行,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我就先殺了他,以免中部分院從他的身上查到我的行蹤。”
“沒時間了。”
噗呲
李鈞慢慢收攏五指,掌心中逐漸扭曲的金屬發出令人牙酸的尖銳聲響。
“鈞哥您這話說的,您有這個實力和魄力跟中部分院掰腕子,但我可沒有這個膽子。我最多是跟兼愛所的人玩玩貓鼠游戲,說白了也不過是內部矛盾,真要是上面有命令下來,讓我跟您為敵,我也不敢不聽。”
鉗制自己脖頸的五指突然松開,重獲自由的鰲虎來不及思考對方為什么要放了自己,在落地的瞬間向前一撲,身體正面的甲片紛紛張開,將躺在地上的王旗包裹其中,順勢一個前滾,和李鈞拉開距離。
“這條地龍線路背后的實控人是我,原本我是打算用這種方式賺點小錢。可惜在中部分院對我們的限制規矩太多,這種行為更是屬于是嚴重違規,一旦被抓到了可不是小事。”
“但你們要是覺得已經躲夠了逃夠了,或許我們兩方可以合作合作,就算不能掀翻整個中部分院,給他們一些驚喜應該還是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