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四九傲然道:“讓張崇源親自下山,帶上陽宗和張清羽這兩個王八蛋,一起到我兄弟面前磕頭認錯,承認他們曾經以下作的手段污蔑玄斗老天師,那咱們之間這筆債的利息就算兩清了。”
“聽清楚了,這只是利息,至于本金嘛.”
鄒四九坐姿大馬金刀,虎視前方,一根手指豎在面前:“那就要看我兄弟的心情好不好了。他要是覺得不解氣,那這三個人,一個都活不了。你們能做到,那我們和龍虎山之間的仇怨一筆勾銷。”
張清禮眼神冰冷:“鄒四九,你代表不了李鈞。貧道奉勸你還是把話帶回去,別在這里自作主張,不然后果你無法承擔!”
“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別說是鄒爺了,沈笠那小子來了都能做這個主。”
鄒四九手指前壓,指尖戳向張清禮。
“看你這副模樣,你是肯定做不了主了。麻溜兒滾吧,別打擾鄒爺我撈魂。要不然,我可就要把你算進‘利息’的范圍之內了。”
“趙衍龍的洞天是龍虎山之物,旁人沒有資格染指。”
張清禮冷聲道:“既然你要違抗崇誠大天師的旨意,貧道也無需跟你客氣,現在就滾出這片海域!”
“所以墨跡這么大半天,最后還不是要用拳腳分高下?我也真是傻了,居然會以為你能迷途知返,忘了你們姓張的都是一個模子里印出來的操蛋貨色。”
鄒四九伸手解開衣領紐扣,“還埋伏著什么人?一起喊出來吧。要不然一會你可別說鄒爺我欺負你。”
“不怪你們陰陽序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張清禮眉眼漸冷,語氣淡漠,這才是他真正的面貌。
“沐猴而冠,假借天意口無遮攔。狐假虎威,助紂為虐狼狽為奸。‘黃粱’是天道對道序至誠之心的獎賞,你們能參與其中已經是莫大的恩賜,卻不知道好歹,欲圖倒反天罡,簡直是自尋死路”
“打住,罵人都透著一股子酸不拉唧的臭味兒,弄的老子連還嘴的興趣都沒有,搞科儀搞傻了吧你?我看張崇誠讓你來不是和談,怕是來拱火的吧!”
鄒四九口中罵罵咧咧,眼眸明亮如火,口鼻之間白氣流轉,賁張的肌肉撐滿衣衫。
身上散發出一股彪悍粗野的氣息,宛如武夫上身。
鄒四九轉動脖頸,發出連串咔咔骨響,獰笑道:“好久沒玩過老李了,今天就先拿你練練手!”
“狂妄。”
張清禮巋然不動,神念洶涌激起陣陣驚濤。
與此同時,在舟船的不遠處,一艘華貴樓船從虛無處緩緩現身,吃滿風力的船帆上是一個巨大的‘張’字,船首破浪,碾壓而來。
正是張清禮擁有的黃粱權限的具現。
兩相比較,鄒四九屁股下的小船寒酸無比。
“去你娘的,有錢了不起啊?!”
鄒四九低聲怒罵,身影立時暴掠而出。
砰!
“在黃粱幽海中擬化最為無用的武序,鄒四九,你不止狂妄,而且愚蠢。”
張清禮雙眸空洞,層層斑斕瑰麗的透明晶層眨眼間凝聚身前,外形如同霜花結晶,看似脆弱,卻輕而易舉擋下了鄒四九的重拳。
浪聲席卷,樓船來勢洶洶。
“你懂個球,武序不入黃粱幽海,老子就是獨行武夫!”
鄒四九一聲怒喝,抽甩的鞭腿化為一道黑影,狠狠抽打在晶壁盾牌之上。
琉璃崩碎的暴響此起彼伏,在鄒四九的拳腳下層層炸碎。
舟船搖晃,細密的裂紋不斷蔓延。
“借用后門侵蝕抵消權限?這樣的手段陰陽序用不了多久了。等白玉京五位天仙合道之后,就是你們這群碩鼠無洞可鉆,淹死幽海之時!”
最后一層神念晶壁破碎之前,張清禮腳尖一點,縱身躍起,飄落樓船之上。
張清禮傲立船頭,雙手背負身后,衣袍飄搖,赫然一尊縱橫幽海的神仙羽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