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帝國內活動的農序,都是假的!是刻意放出來迷障人眼的煙霧!”
張嗣源肅穆道:“只有"社稷"里的人,可能才是真正的農序!”
這個推斷,著實是駭人聽聞。
要知道在帝國內部的農序并不少,而且也有一塊不小的基本盤。
如果當真都是假貨,這手筆未免有些夸張。
再說了,難道基因和序列還能作假?
馬王爺覺得不太可能,但對方畢竟是張峰岳的兒子,知道的消息遠比自己要多。
“張家小子,你的"數"藝是什么水平?”
張嗣源平靜道:“一般。”
“有多一般?”
“能算算今天是初幾。”
“那還行等會,你說什么?”
紅眼掃過來,傳出馬王爺語氣不善的聲音。
“我學的是"射"藝啊,之前不都說過了嗎?”
張嗣源兩手一攤,滿臉無辜。
馬王爺愕然問道:“你爹的"數"藝登峰造極,你一點都不會?”
“這有什么必然的聯系嗎?這都什么年代了,還講究子承父業啊?”
馬王爺無奈道:“看來你還真是個逆子啊。”
“馬爺您過獎了。”
書生雙手抱拳,對了墨甲躬身行了一禮。
獨眼中紅光一窒,顯然沒料到張嗣源如此沒皮沒臉。
“不管是掩人耳目的障眼法也好,用什么特殊手段瞞過了儒序也罷,都不重要。”
李鈞開口道:“現在他們擺明了就藏在番地,把人找出來,自然就能知道答案了。”
“鈞哥做事就是敞亮,痛快!”
張嗣源笑道:“說來也巧,我在掉頭掃蕩滄瀾地區佛寺的時候,弄死一個叫多羅母的桑煙佛序,從她的口中聽說,在滄瀾地區有一個叫因果城的地方,應該就是"社稷"的地盤。要不要去轉一轉,反正也順路。”
“帶路。”
“好咧,但有個問題,我們不是一定能找到那地方。”
李鈞皺眉問道:“為什么?”
這時候,一直靜靜聽著他們談話的頓珠突然開口。
“因為在番民的傳說中,因果城是移動的。”
大雪飛舞,千里素白。
一只白頭黑羽的飛鳥振翅穿破厚重的云層,俯沖往下,泛紅的鳥瞳中倒映出下方排成一列的細小黑影。
影影綽綽的身影在足以沒腕的大雪中艱難穿行,每一次艱難的拔足落腳,都會踩出咯吱咯吱的刺耳聲音。
骯臟的氈袍裹著她們腫脹變形的身體,一條鐵鏈繞過脖頸,十張眼神麻木的青紫面容串聯在一起。
鏈條前端被一具體型碩大的護法神握在手中,將她們像是牛羊般牽著前行。
在隊伍的最前方,兩名僧人扛著一架鑲嵌瑪瑙,刷有金漆的華貴抬攆。
而座上帷帳內盤腿端坐的,正是正是桑煙寺麾下的序五寺主之一,云日活佛。
云日此刻的目光陰沉,臉色鐵青難看。
也不怪她會如此,作為曾經掌控滄瀾地區方圓數百里,受萬名佛奴供養的云日大廟寺主,云日何曾如此狼狽過?
可自從那群明人進入番地之后,往日的輝煌全都煙消云散。
特別是那個姓張的儒序,完全就是一條瘋狗,拆廟一次還不罷休,竟掉轉投來,將自己還未修筑完成的寺廟再次夷為平地。
若不是自己恰好沒有在云日佛土,恐怕現在也是跟多落母大人一個下場了。
最關鍵的一點,事情已經到了眼下地步,桑煙神山上除了在最初傳下不要抵抗的佛旨之后,到現在再沒有任何其他的命令。
若不是在佛國之中還有感覺到桑煙佛祖林迦婆的法相,她恐怕都要認為自己的佛祖已經圓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