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猶未盡的男人砸了砸一雙肥厚的嘴皮,索性丟開筷子,直接將鍋端了起來,不顧滾燙的高溫,竟將湯汁一飲而盡。
“什么他媽的"舊日山門"?分明就是天闕。一群落了難的老東西,想要趴在我們身上吸血,又怕被人發現他們的蹤跡,藏頭露尾,無膽匪類!”
空空如也的銅鍋被隨手扔在地上,花膽霍抹了把滿是紅油的嘴唇,那雙依舊沒有滿足的眼神落在中年男人的身上,其中赤裸的貪婪令他不禁毛骨悚然。
霍爺他這是怎么了?
“老敏,你去讓他趕緊滾遠點,順便告訴他,不止是這一期,從今往后,長興會一毛錢都不給再交給他們!”
“霍爺,這不太好吧。”
花膽霍眼神一凜,一條猩紅的舌頭舔舐著森白的牙齒:“有什么不好,我讓你去就去”
“霍龍頭,你好大的威風啊!”
就在這時,這間位于長興酒樓二樓的房間,大門轟然洞開,一個身影緩緩走了進來。
收攏的雨傘傘尖點地,劃出的卻不是濕漉漉的水線,而是一條狹長的血徑。
王旗長驅直入,無視如臨大敵的老敏,徑直坐進那張方桌,和露出詭異笑意的花膽霍正面對坐。
戳爛了不少身體的雨傘橫著擺在桌上,還未流干的血色很快便蔓延開來。
花膽霍聳了聳肥大的鼻子,一雙渾濁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著王旗。
“王爺,沒想到居然是你親自登門,不知道是有什么大事?”
“霍龍頭,你點太無聊了?”
王旗被對方盯得有些不自在,皺著眉頭說道:“我問你,十五支九品武學注入器的錢,為什么到期不交?”
“原來是為了這件小事啊。”
花膽霍摸了摸自己紋滿花紋的光頭,咧嘴笑道:“貨沒賣出去,這錢當然就交不出來了,這么簡單的道理,難道王爺你不明白?”
王旗瞇著眼,冷聲道:“花膽霍,你是花膽還是大膽?連"舊日山門"的錢都敢黑,是不是不要命了?”
“話可不能這么說,就算是"舊日山門"也得講道理吧,東西沒出手,我拿什么交錢?”
“拿不出錢,那就把貨拿出來。你們長興會賣不動,那以后也不用你們來賣了。新安縣多的是人能做這筆生意。”
“這話在理。”
花膽霍舔著嘴角留下的涎水,笑道:“不過我長興會這些年來幫你們天闕做了這么多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一次事沒辦妥,罪不至死吧?反倒是王爺你,不分青紅皂白就殺我這么多人,這是不是有些不合規矩?”
不是"舊日山門",而是"天闕"!
王旗將這兩個字聽的格外清楚,心頭不禁冷笑。
看來這個花膽霍是從其他地方知道了天闕的存在啊
難道他這次造反,就是準備拿這個秘密來要挾天闕?真是有夠不知死活啊。
王旗笑道:“人,我已經殺了,難道你想要讓我給他們賠命?”
“賠命倒不至于,就算門派武序再怎么沒落,一個武序八也不至于淪落到要跟一群廢物賠命。否則,我豈不是自己貶低自己?”
花膽霍身軀往后一靠,指點輕點著扶手,像是提起一件不起眼的小事般,平靜說道:“死的人,我可以不跟你計較,甚至我可以把整個長興會都送給你交差,只要你答應我一件小事。”
王旗"哦"的一聲,冷笑問道:“什么小事能這么值錢?”
“那就是,讓我.”
花膽霍露出一口鋒利的尖牙,聲音帶著說不出的詭異:“讓我嘗嘗你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