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收拾了?”
沈笠露出苦澀的笑容,點頭道:“嗯,被打的挺慘。”
李鈞皺著眉頭:“為什么不早點通知我?要不是從別人嘴里聽說,我現在都還不知道你出了事。”
“對面這次是預謀已久,在動手之前就圍了城,消息根本就傳不出去。”
“動手的是社稷吧?”
“對。”
“那打你的人?”
“社稷四季.巫祠!”
沈笠臉上戾氣漸起,眼中滿是熾烈恨意,還有些許隱藏極深的懼意。
“怎么會輸的這么慘?”
“被人玩了一手里應外合。”
沈笠自嘲一笑:“天闕五柱之一的田疇,他也是社稷的人。從一開始他加入天闕,目的就是為了捕殺我們。偷襲剛開始,序四之下天闕成員幾乎在一瞬間就被殺了個干干凈凈。僥幸活下來的,也成了對方的農獸。”
“等我們反應過來,已經成了籠中獸。要不是剩下的老頭子們拼了命阻攔對面,我恐怕也早就化成血水,淪為肥料了。”
沈笠給出的答案,在李鈞的意料之中。
要知道,門派武序雖然衰敗多年,整體實力早已經不及巔峰之時的十分之一。
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天闕內部起碼還有五名序三坐鎮,依舊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拿捏的軟柿子。
社稷能這么輕易將天闕逼入如此絕境,必然不是正面強攻。
只是叛徒這種事情,天闕這些年應該經歷了不少,怎么會如此輕易的上當?
這里面恐怕還有一些貓膩,是連沈笠也不清楚的。
“知道了。”
李鈞對著沈笠點了點頭:“你先歇著,剩下的麻煩我來幫你解決。”
“放寬心,那個把你拉進幻境的娘們,是叫巫祠對吧?這口氣鄒爺我幫你出了,到時候我把她綁起來送到你的夢里,你想怎么泄憤都可以。”
鄒四九大大咧咧的攬著沈笠的肩頭,拍的胸口許諾道。
“恐怕我是沒有親自報仇的機會了,鄒爺。”
沈笠眸光黯淡,不見往日的半點風發意氣。
“說什么喪氣話呢?”
鄒四九心頭咯噔一聲,挑了挑眉頭:“不就是被一個娘們給收拾了嗎,多點事兒?不會這就把你打垮了吧?你沈笠當年在津門可是被人逼的跳海,都要想辦法游回去報仇的主兒,現在怎么這么矯情?”
“如果我沒有被廢,我肯定親手剁了她的腦袋。”
沈笠似乎連站立都變得極其困難,斜斜靠著鄒四九的肩膀,低著頭顫聲道:“心性、武學、體魄,我現在一個都沒有了.”
鄒四九臉色頓時大變,“我操他媽的!”
沈笠竟然被人廢了!
李鈞這時才驚覺,沈笠的身上沒有半點武序的氣息,生機衰弱,比普通人還不如。
“沈笠.”
姜維緊咬著牙關,目眥欲裂。
眼睛盯著地面的沈笠,抿著嘴唇,屏著呼吸。
此時的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李鈞。
在金陵城內,他主動接近李鈞,是出于對對方的欣賞和敬佩。
在江西廣信,他選擇返回天闕,是為了能夠跟上對方的腳步,不淪為包袱和累贅。
其實說句實在話,能在武序式微的年代晉升成為序四的人,心里怎么可能沒有一股傲氣?
沈笠這一輩子,從不認為自己遜色任何人。
就算是在那段混跡街頭,用拳腳刀槍換口飯吃的日子里,他也篤定的相信自己總有一日會沖天而起,騰空九霄。
之后加入門派武序,晉升序四,成為天闕年輕一輩中最為杰出的三個年輕人之一。
一路走來,說不上順風順水,但沈笠始終將腰板挺的很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