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
刀鋒裹挾著刺耳的尖嘯迎頭斬下。
視線雖然還未恢復,但巫祠夏的反應卻快如閃電,反手一刀剖開密不透風的雨幕,蕩開的雨點勾勒出一道圓潤的弧形,劈開斬下的刀鋒的同時,舉刀上撩。
來襲的刀手驀然定在原地,一條紅痕從他的下巴蔓延至額頭,整張臉從中裂開,滾燙的鮮血噴射而起,仰面栽倒在雨地中。
跟在其后的另一名刀手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一道身影便已經撞入懷中,利器破肉的‘噗呲’連成一片。
兩名出自‘天闕’的精銳打手,武序種子,轉瞬間便殞命當場。
不過這僅僅只是這場‘圍殺’的開端,更多的人影已經如潮水般涌了上來。
腳步重重踏下,濺起寸高水花。
巫祠夏兇悍異常,不退反進,朝著這群天闕的幫眾沖了上去。
瓢潑的雨點,粗重的喘息,擁擠的人群中寒光與血光并起,刀刃碰撞炸出的鏗鏘銳音此起彼伏。
片刻之后,交錯凌亂的腳步聲終于歸于平靜。
最后僅存的一名天闕幫眾被人踹斷了腿骨,跪在雨中,兩眼眸光迷離,頭顱不自覺往下垂去。
一只滴著血水的手掌探了過來,狠狠抓起他的頭發,將他的臉對向射出燈光的地方。
巫祠夏虛著一雙眼眸,舔了舔沾染血腥的嘴唇,手中刀貼向那名天闕幫眾凸起的喉結,手腕極穩,緩慢拖刀割過。
陷入昏厥的刀手在劇痛的刺激下猛然驚醒,雙臂奮力掙扎擺動,卻依舊攔不住那一截橫割的刀刃。
噗通.
尸體向前撲倒,在雨水中無意識的抽動,一圈殷紅的漣漪快速擴散,空氣中血腥味濃烈到如有實質。
巫祠夏站在一片殘肢斷臂之中,舉刀直指前方。
“怪不得敢單槍匹馬來行刺我,確實有點本事。”
隨著一個稱贊的話音響起,那片耀目的車燈熄滅大半。
巫祠夏的視線終于恢復正常,看清了正在開口說話之人。
一件厚重的貂袍罩著西裝革履的挺拔身軀,油亮的背頭下是一張飛揚跋扈的面孔。男人右手掌心杵著一根鎏金權杖,左手摟著紅發如火的俏麗女郎。
眉眼冷峻的漢子站在后方,撐開一把黑傘擋在他的頭頂。
“可惜,這里是老子的地盤,容得了你在此撒野?”
這張帶著傲然笑意的可惡面容,就算是燒成了灰,巫祠夏也能將其認出來。
正是天闕之主,鄒四九!
“鄒爺,這娘們手底下有點功夫,看起來應該是入了武序。普通的幫眾不是她的對手,要不還是交給我來處理吧。”
站在鄒四九身后撐傘的漢子恭敬開口。
“別著急,老李。她這種貨色還用不著你出手。”
鄒四九微微一笑,目光看向站在右手邊一名手持長劍的年輕男人。
“乞生,她就交給你了,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啊。”
“放心,鄒爺。”
男人沉聲應道,隨即從拒馬后飛身搶出,動作快如閃電,眨眼間已至巫祠夏身前,手腕挑動,一道匹煉般的劍光削向巫祠夏的頭顱。
寒意撲面,巫祠夏低吼一聲,上半身猛然向后一折,在躲過陳乞生橫掃劍鋒的瞬間再次彈起,雙手持刀狠狠劈下。
鏘!
刀劍交擊處炸出一片轉瞬即逝的火點。
巫祠夏強忍著虎口撕裂的劇痛,全身氣力壓上刀身,摩擦著劍刃快速下墜,在撞到刀鍔的瞬間推刀內切,想把陳乞生持劍右手直接斬斷。
危急之時,陳乞生的嘴角卻勾起一抹輕蔑的冷笑。
只見他果斷松開劍柄,讓開斬手的刀鋒,旋身一腳重重踹在巫祠夏的胸口。
下墜的長劍被陳乞生探手抄起,轉腕再次劃出一道寒光,奔著巫祠夏的脖子斬落。
一股寒意直冒頭頂,還在踉蹌后退的巫祠夏再避無可避,只能勉強舉刀架擋。
可就在這時,就聽陳乞生一聲冷哼,前襲的劍光突然加快,力如千鈞,蕩開阻擋的刀身,貼上了巫祠夏的右手。
噗呲!
巫祠夏雖然盡力躲閃,可右臂依舊被劍光齊肘切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