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的濕氣沿著傷口浸入血脈,讓巫祠夏感到陣陣透骨的冰寒,劇烈的痛苦在瘋狂的吞噬著她的意志。
就當巫祠夏眼前的視線即將熄滅的瞬間,一腔極其強烈的怒意突然從心底翻涌而起,如同一針強心劑,讓她瞬間忘卻滿身的疼痛。
不僅如此,一股強橫且熟悉的力量快速充盈她的身體。
巫祠夏此刻竟生出一種掙脫束縛的暢快感覺,噴出一口帶血的熱氣,幾近凍結的鮮血再次沸騰起來,腳下一點,身影瞬間消失原地。
“沈笠,你不是想要一雪前恥嗎?現在機會就在眼前,你還在等什么?”
幾乎在話音響起的同時,巫祠夏陡然現身在陳乞生面前,僅存的左手握拳轟出。
陳乞生似乎早有預料,提前一步側身閃躲。
在他閃開的身形之后,一條張牙舞爪的‘火龍’飛出,撲到巫祠夏的面前。
更遠處,沈笠滿臉獰笑,扛在肩頭的炮口還在冒著滾滾硝煙。
轟!
巨大的沖擊力將巫祠夏像爛布口袋般掀飛出去。
不過此刻的她確實強悍非人,盡管身體幾乎被‘火龍出水’炸爛,但依舊還有一口氣息,一雙眼眸不甘瞪大,頹然望著落雨的夜空。
“你這個賤人居然敢當著我的面刺殺鄒爺,害得我在鄒爺面前丟盡了臉面,我恨不得把你千刀萬剮!”
一張憤怒至極的面容擠進視線。
彌留之際的巫祠夏依稀認出,在自己之前刺殺鄒四九的時候,負責護衛的正是對方。
“下輩子做人記得擦亮眼睛,看清楚誰能惹,誰不能惹!懂了嗎?”
砰!
隨著一聲暴烈槍聲響起。
站在遠處的鄒四九看著被轟成碎肉的巫祠夏,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小沈這個人,還是不錯的。”
在他身后負責撐傘的李鈞恭聲說道:“都是鄒爺您給他機會挽回尊嚴,我代沈笠謝謝您了。”
“伱們都是為我賣命的兄弟,這些客氣話就不用再說了。”
鄒四九回頭看來,眼神異常明亮。
“還有啊,撐傘這活兒,老李你干的真不錯。”
話音落下,鄒四九眼前的世界如鏡面般,轟然破碎。
視線如旋渦扭曲,等到再恢復正常之時,鄒四九發現自己深處在一個鋪滿植絨地毯的巨大廣場之中。
身旁是一連串堆疊在一起,足有磨盤大小,形如籌碼的東西。
他舉目眺望,在遠處立著一尊山巒大小的龐然身影,面容赫然跟巫祠夏一般無二,正惡狠狠的盯著自己。
鄒四九挑起嘴角,朝著對方輕蔑一笑,隨后似心有所感,轉身看向自己身后。
一個身形同樣巨大的身影坐在這里,看著對方熟悉的面容,鄒四九封鎖的記憶開始面前恢復。
第一場夢境博弈已經結束,是自己贏了。
隨著記憶恢復,鄒四九心頭頓時了然。
而自己現在所處的也不是什么‘廣場’,就是一張顯化在精神世界之中的賭桌。
屬于趙夢澤和巫祠的賭桌。
而所有的龐然和巨大,全都是因為自己此刻體型只有籌碼大小。
顯而易見,在這場夢境博弈中,自己是趙夢澤手中最為重要的一枚籌碼。
“老趙,你這個夢境構筑的相當不錯,夠爽!”
鄒四九仰頭望向趙夢澤,向對方豎起一個大拇指。
“居然能想到讓李鈞和陳乞生給我牽馬墜蹬,不愧是經驗豐富的老夢主。”
鄒四九還在回味之前夢境中的一切,一想到撐傘的李鈞和那聲聲畢恭畢敬的‘鄒爺’,就他感覺渾身舒坦。
“可惜就是構筑的強度差了點意思,活脫脫就是一個黑幫頭目,格局略小。”
鄒四九略帶遺憾道:“要是真有武四薪主的強度,這滋味可就足了。”
“要不你小子來構筑,我去入夢?”
雷鳴般的聲音從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