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關心啊,但現在是影響老子生意了啊。”
赫藏甲罵罵咧咧道:“你看看現在這座金樓是個什么鬼樣子,樓上樓下就剩大貓小貓兩三只,再過幾天,恐怕連個鬼影子都不剩了。要我說還不如干脆早點打,早點打出個勝負,咱們老百姓也好繼續過安穩日子。”
“你現在只是生意慘淡,要是真打起來了,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陽都不好說。”
經過了李鈞那件事,王謝和赫藏甲這一兵一匪之間的關系親近了不少,說話間也沒有之前的顧慮。
“所以你就知足吧。”
“說得也是,生意差點就差點吧,活著比什么都強。”
赫藏甲也只是發發牢騷,當然不可能期待真的亂起來。
“不過我的王大百戶,你今天怎么有時間光臨寒舍?”
王謝雙手捧著酒壇放在桌上,“大人物有他們的大事情,咱們小角色也得有咱們的小日子。喝兩口?”
赫藏甲掀開泥封一角,深吸了一口撲鼻的酒香,雙眼頓時一亮。
“好東西!這種傳統手法釀造的窖藏老酒,現在可不多見了,你從哪兒來的?”
王謝撣了撣自己的袖口:“你沒眼力見,可不代表別人也沒有啊。”
“明白了,王百戶這是在點我啊。”
赫藏甲嘖嘖有聲,話鋒卻突然一轉:“不過這種好東西在這喝,那可就有點暴殄天物了。”
“這里有什么不妥?”
王謝環視周圍富貴奢華的陳設,不解問道。
“讀書人看書講究一個紅袖添香,咱們兄弟雖然都是大老粗,但起碼也得來四個佳人在左右陪伴”
赫藏甲瞇著眼睛抬手虛抓,一臉淫穢笑意。
“算了吧,沒那個心情。”王謝擺了擺手。
“這么年輕身體就出毛病了?你們錦衣衛是不是有什么職業病?”
赫藏甲猛然咧出一抹古怪的笑意,上下打量著對方,隨后拍著胸脯道:“放心,兄弟我可是正兒八經的農序,連老李我都能醫得好,你這點小問題那更是手到擒來。”
“老李有什么毛病?”
王謝話音剛落,便猛然反應了過來,明白對方是在拿自己開涮,沒好氣罵道道:“滾滾滾。”
赫藏甲哈哈一笑,一手抱起酒壇,一手將王謝從椅子中拉了起來。
“行了,就算不要美女作伴,炒兩個菜總要的吧?咱總不能干喝吧?”
片刻之后,兩人出現在金樓外的一處路邊小攤。
爆炒的明火照亮了兩雙帶笑的眼睛,嗆鼻的煙氣籠罩著他們的身影。
“嚯,挺有勁兒啊!”
赫藏甲滿飲一碗,大呼一句痛快,對著王謝笑道:“好酒還就得佐著這股子煙火味兒,要不然怎么都得差點意思,你說是吧?”
“你這個人,有時候還真不像個農序。”
和赫藏甲那一身狂放不羈的草莽氣不同,王謝則顯得沉穩許多,小口小口抿著酒。
“我不像農序,那像什么?難道像武序?”
赫藏甲搖頭失笑:“武序那群莽夫打打殺殺純粹是個人愛好,我是迫不得己才走上街頭跟別人搶飯吃,這里面差別大了。不過說到這兒,我也覺得你不像個縱橫。”
“怎么,不造反的縱橫,在你眼里就不地道了?”
“話也不能這么說。主要是我接觸過的縱橫序,那一個個都是滿肚子的壞水,站起來一晃,都得叮咣亂響。”
赫藏甲笑了笑:“你跟他們不一樣。”
“照你的意思,咱們都是異類了?”
“不對,不能說是異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