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一路看,等老人走到到那間由廟宇改建而成的私塾旁時,天色已然大亮。
他沒有推門而入,而是站在一扇窗戶下,聽著里面傳出的清朗話音。
“儒、武、道、佛、法、農、墨、兵、雜、名,陰陽和縱橫,這就是毅宗皇帝總結歸納的三教九流。對于這位皇帝的功績,先生我不作任何評價,因為他到底是好是壞,這要因人而異。”
“至于序列,在我們大明帝國發展到了今天,已經滲入了方方面面。甚至在帝國內,有人曾提出了一句話,叫不入序列,皆為螻蟻。這句話雖然有失偏駁,但也的確代表了如今絕大多數百姓對序列的態度。”
“一個個的別交頭接耳啊,都給先生我好好聽著。”
話音的間隙中響起淡淡的破空聲,不出意外應該是藤條揮舞的動靜。
“你們知道三教九流都是干啥的嗎?”
“武序,這個你們應該都很了解了,你們最崇拜的頓珠大哥就是走的這條序列。武序的拳頭是夠硬,破序的儀軌也不算麻煩,膽大心狠就夠了。不過就是腦子普遍都不太夠用,也不適合咱們的小卓瑪們。”
站在窗戶下的老人聽到這句語氣隨意,言語粗鄙,像閑聊多過授課的話語,不禁皺了皺眉頭。
“佛、道兩家我們就跳過不說了,因為他們都不是什么好人。當然,其中也有例外,那就是咱們番地的袁菩薩。所以除了到她的道場修行,其他的神佛一律不準去拜。要是被我發現,兩條腿都給你們打斷。”
“縱橫和陰陽也是一樣哈,只擅長白日做夢,沒出息,都不準學。”
“至于法序嘛,古板是古板了一點,沒什么樂趣可言,不過這條序列為人剛正,咱們可以將它列為二等選擇。”
“墨序,簡而言之,就是鼓搗一些破銅爛鐵,挖空心思怎么去變廢為寶,這很適合咱們私塾里面很多聰明能干的小扎西,打鐵鍛器、修路建房,能為你們的阿爸阿媽省不少力氣,所以列為一等。”
“說了墨序,那就不得不提農序了。這其實也是一條很好的序列,只是被一些別有用心的壞人給帶到歪路上去了。在你們先生我看來,農序最該做的事情,那就是研究如何培育五谷,喂飽天下的百姓,讓人人有飯吃,有衣穿。你們別不在意,這才是天大的事情。所以也要列為一等。”
聽到這里,門外的老人嘴角露出淡淡笑意,輕輕點了點頭。
“兵序,天生干活的好手,不過花費不少,咱們不考慮。至于雜序和名序嘛,目前處境都不太好,不過沒什么弊端,咱們也可以把它們列為二等。”
“其實,歸根結底,每條序列它都有自己應該站的位置和擅長的領域。現在確實是亂糟糟的一片,但那都是因為沒人愿意遵守規矩,肩負責任,都把心思放在了如何去迫害和爭利上面。不過這樣的局面只是暫時的,遲早都會結束,不會太久了。”
“所以你們現在都給先生我好好想想,自己以后想要成為什么序列?”
“什么,還忘了一條儒序?別著急,你們等一下。”
門內的腳步聲漸漸靠近,一張帶著埋怨的臉從窗戶里探了出來:“老爺子,您什么時候有聽墻根的習慣了?”
張峰岳抬手撣了撣落在肩頭的灰塵,像是暫時卸下了一身重擔,沒有傳聞之中的喜怒不形于色,而是對著張嗣源笑罵了一聲:“我怕你誤人子弟,壞了我張家的名聲!”
“那不能。不過跟您這位曾經的東林書院院長比起來,肯定要遜色不少。”
張嗣源笑著側頭,以做相邀:“來吧老爺子,為這些娃子們講一講,到底什么才是儒序。”
老人沒有推辭,一步步抬過臺階,走進了這間簡陋的書舍。
小小的腦袋翹首以盼,高原的紅暈涂抹著小臉,規規矩矩的站好,一板一眼的行禮。
“夫子好。”
朗朗清聲中,老人按手撫平衣袍上的褶皺,欠身還禮。
“
老人以手為筆,迎著一雙雙稚嫩的目光,凌空寫下了一個方正的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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