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這種對古代典籍的考究工作往往是朝廷召集一些老學究在做。
而老學究們要從海量的古籍當中找到對應的知識何其之難?
加上古代一些史官記錄者根本沒有見過傳國玉璽,都是道聽途說,傳聞有誤是在所難免的事情。
所以對于傳國玉璽上面的八個字,在不同的史書當中都有不同的記載,真假難辨,錯綜復雜,各類版本至少有七八個之多。
趙駿之所以確定是“受命于天,既壽永昌”,是因為他是歷史系學生。
雖然對宋朝歷史不感興趣,但卻了解過一些其它雜史,也上過一些教授的公開課。
根據一些歷史專業的權威教授和老專家確定,傳國玉璽上的八個字必然是“受命于天,既壽永昌”。
原因是“受命于天,既壽永昌”的出處來自于光武帝時期的議郎衛宏所著的《漢舊儀》,之后《三國志·吳書》也是這么記載。
從秦末到東漢末年傳國玉璽都有極為清晰的脈絡,可以確定的是這中間絕對不存在遺失或者被造假過。
衛宏的議郎身份是光武帝身邊的顧問,時刻伴隨皇帝左右,有極大的可能親眼見到過傳國玉璽,所以他的記載最有可信度。
而《吳書》又是孫權下令修的典籍,孫堅得到傳國玉璽之后就交給吳夫人保管,孫權一直被吳夫人撫養,小時候見過傳國玉璽也說不定。
相比之下,其它典籍往往都是東漢以后的史料,作者本人也都不是皇帝身邊的人,沒有親眼見過傳國玉璽,自然比不上衛宏的《漢舊儀》和《吳書》的可信度高。
因此這番佐證,也就很容易能夠確定除了這個版本的玉璽外,其它都是造假。
只是沒想到這次居然還真出了一個“受命于天,既壽永昌”的傳國玉璽,確實是令人萬萬沒想到的事情。
如果是假的的話,那看來這些費盡心思造祥瑞的人還是有兩把刷子,居然能夠翻閱典籍,在無數古籍當中,找到了最有可能的版本。
不過不管真假,還是得看過才知道,趙禎問王守忠道:“守忠,玉璽在何處?”
“洛陽令已經派人送到了汴梁,現在在西華門外等候召見。”
“你親自去一趟。”
“是。”
王守忠倒退著出去,順便把門關上。
“洛陽.唔.”
趙駿等王守忠離開之后,沉吟道:“聽你們這么說的話,說不好這玉璽的確有那么一絲真的可能.當然,也就那么一絲可能而已,九成九以上還是假貨。”
范仲淹好奇道:“此話怎講,為何你就這么確定造假的可能性最大?”
“因為在歷史學界對傳國玉璽的說法大體有兩種,一種是東漢末年玉璽就沒了,另外一種是后唐末帝李從珂自焚之后,傳國玉璽失蹤在洛陽。”
趙駿解釋道:“我比較傾向于前者,畢竟從東漢末年之后,南北朝時期,就出現過多個玉璽記載,版本不一,這說明從南北朝開始,為了爭奪正統就出現了大量傳國玉璽造假的事。比如到北周、北齊、南陳三家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各擁有一塊,同時外面還流傳著三四塊玉璽,真真假假玉璽總數都有七八塊之多了。所以真玉璽很有可能流失,不然玉璽在那么多國家之間轉手,不可能無法辨別真偽。”
“那后世的歷史學家有沒有認為哪塊是真的呢?”
趙禎忙問。
趙駿搖搖頭說道:“這就不清楚了,只是學術界普遍認為北周那一塊可能是真的,因為這枚璽與《漢舊儀》記載的傳國玉璽相符,之后隋朝統一天下,三塊玉璽都被隋朝得到,其中就有北周這一塊,它的來源是繼承自北魏從鄴城所得的玉璽。”
“嗯,若是這樣的話,隋朝收繳的這三塊玉璽之中其二為唐朝所得,之后就是五代十國,李從珂將唐朝傳下來的玉璽在玄武樓自焚,自此傳國璽失蹤。”
晏殊補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