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白樸身染瘟疫,眼看七分魂魄已散去了六分,虛弱的身體飄若游絲。
總是患難之時才見真情,看著白樸被瘟疫折磨,元好問不顧被傳染的危險,緊緊地抱著他數夜未眠。
終于,白樸周身發汗病愈,元好問卻疲憊地暈厥在地。
幼時與母親的離散在白樸的心間劃了一道難以縫合的傷口,以至于他終生都不能釋懷。
而元好問給了白樸一段堅實的不求回報的父愛,努力地彌合著他心頭的傷痛。
白樸對此從不敢忘懷,無論是才學還是品行,都以元好問為標桿。
這一切,元好問都看在眼里,自然也對白樸格外用心,不辭辛苦地教導著他。
元太宗九年,十二歲的白樸被元好問送回到父親白華的身邊。
同樣飽受離亂之苦的白華,見到失散多年的兒女。
不禁欣喜若狂寫下今何日,燈前兒女,飄蕩喜生還的詞句。
白華沒有想到,命運弄人,骨肉離合,一切都如同黃粱一夢。
一家團聚后,白樸便隨父親在北方的真定城安居下來,重新體會久違的親情。
較之從前,相對安定的生活使白樸能更安心地讀書。
他很快便成為遠近聞名的少年才子,被朝廷征用。
然而,他從不想戴上官帽,深入官場。
“金亡后第三年,白樸之父白華先投南宋后投元朝。”
“此后在河北真定定居下來,依附于元朝重臣史天澤,在他的照拂下出仕元朝。”
“元好問聽說白華回到北方后,便專程北上將元樸姐弟送歸白家,使其一家團圓。”
“白華對此頗為驚喜,專程作謝詩,感激元好問在戰亂時對自己子女的照顧。”
“在父親白華的要求下,白樸學習科場課業,在律賦上尤為用功,很快便有詩名。”
“當時,元好問修撰金朝歷史書籍,常常途徑真定,指導白樸的課業。”
“元好問曾經盛贊元樸,認為在元白子弟中,以白樸資質最佳。”
“幼年時白樸經歷蒙古族掠奪,導致母子失散,使他心中對蒙古統治者充滿厭惡,無法為其效勞。”
“因此,白樸雖然才華橫溢,但卻無心仕途,加入了九山書會等雜劇社,為雜劇藝人譜曲寫戲。”
“此外,白樸常與友人出入青樓,與當地的藝妓頻頻來往,為她們作詞寫下《夜醉西樓為楚英作》《木蘭花慢.歌者樊娃索賦》。”
“白樸之父白華認為白樸此舉有辱家門,并多次寫詩訓誡兒子,希望白樸不要自甘墮落專心修習課業,日后考取功名重振家聲。”
“白樸并未聽從父親建議,繼續從事雜劇創作。”
“白樸二十一歲時與妻子董氏成婚,讓人意外的是白樸成親一事,白樸之父白華并沒有通知有著通家之好的元好問。”
“元好問從其他友人處得知消息后,專程寫信質問此事,讓原本就對父親效忠敵國不滿的白樸,與父親白華關系更加緊張。”
“白樸在真定時,與史天澤、及史天澤之子史璋等人關系密切。”
王陽明:汴梁城昔日動亂的場景令白樸難以忘懷,而對元朝的深惡痛絕亦令他難以理解父親的委曲求全。
故而,他一刻都不想在宦海停留,面對滿目蒼涼的山河,只想拂袖離去。
半生榮辱,是是非非,都清楚地浮現在白樸的心間。
金代后期的動亂,亡國去家的慘痛,讓父親和恩師元好問一次次地經歷時代和人生的風霜。
這一切都讓白樸徹底地看透世事,因而過早地流露出看破紅塵的絕望。
父親望他始終如一、寬仁平順的愿望在當時動蕩的年代下是難以實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