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陸抗攻克西陵,誅殺步闡及其將領數十人,全誅滅三族;
“其他數萬人,都由陸抗請準赦免一死。陸抗因功加拜都護。
“鳳凰二年三月,陸抗被拜為大司馬、荊州牧。
“次年,晉武帝任命王濬為益州刺史,命其在巴蜀建造戰船,訓練水軍,使吳國受到了嚴重的威脅。
“同年七月,陸抗病重,病中他上書孫皓讓他重視西陵、建平兩郡,
“他說西陵如果丟掉將會失去一個州,同時讓孫皓注意加強西部邊境的防守,可惜未被孫皓采納。
“同年秋,陸抗病逝,時年49歲,謚號“武侯”。
“陸抗去世后,他的兵馬由其子陸晏、陸景、陸玄、陸機、陸云兄弟幾人分領,
“之后,晉軍伐吳,晉龍驤將軍王濬率水陸大軍沿江而下,進軍方向與陸抗預料的完全一樣。
蘇軾:雖然陸抗看出了羊祜的意圖,但他也難以阻止吳國的衰敗,只得約束手下。
就在一方不懷好意施以仁政,另一方刻意忍耐但求無過下,晉、吳的荊州邊線就這么處于詭異的和平狀態。
陸抗何等聰明,他看出了羊祜的意圖,然而又有什么辦法呢
吳帝孫皓的暴行人盡皆知,朝堂之上還有宦官干預朝政,陸抗想要復興東吳的愿望必定不會實現,只得“各保分界而已,無求細利”。
一次,陸抗生病,羊祜派人送來自制的藥物,陸抗不疑有他,仰而服下。
雖相為敵,但彼此講求德信,“羊陸之交”由此聞名。
吳帝孫皓卻不高興,他不可能縱容自己的封疆大吏和敵國眉來眼去,不過當孫皓的告罪詔書送到陸抗的面前時,陸抗據理力爭說:“夫一邑一鄉,不可以無信義之人,而況大國乎臣不如是,正足以彰其德耳,於祜無傷也”,孫皓啞口無言。
不過無論是羊祜還是陸抗,看他們不順眼的大有人在,由此譏諷二人為失節之臣。
有趣的是,兩人的頂頭上司孫皓和司馬炎都沒有因為各種讒言而改動兩人的位置。
陸抗遠離中央,關于朝政知曉并不及時,不過他還是盡職盡責,屢次上書諫言孫皓勤政愛民。
不過吳國內多次發現的“吉兆”讓孫皓迷失自我,經常改元,大赦,以此回應祥兆。
孫皓自以為的吉兆只不過是奸邪佞臣弄出來的把戲罷了,孫皓和東吳之所以能在蜀漢被滅后茍活一段時間,完全是因為曹魏和西晉在動蕩之中。
這一切都被陸抗看在眼里,他的諫言情真意切,規勸孫皓要“隨才授職,抑黜群小”“哀矜庶獄,清澄刑網”等,還作十七條建議陳述當今急務。
不過就算陸抗再怎么努力,也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尤其是堅信天命在己,堅持用運歷、望氣之類“神棍”的方式來治國的孫皓,股肱重臣的一腔赤誠,全被孫皓拋在身后。
吳國弱小主君殘暴,晉德彌昌武帝大略,“百姓懷嚴敵之德,闔境有棄主之慮”,陸抗縱然有濟世之才,卻難以施展,一心為國的他既無法喚醒吳帝的昏聵,又無力一舉伐滅晉國。
可以說陸抗是幸運的,他在西陵之戰名留青史,屢次進諫孫皓還能善終,沒能看到國破君降的屈辱結局;
也可以說陸抗是不幸的,沒有同僚與自己肝膽相照,還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國家一天不如一天。
終于,陸抗逝世,諷刺的是,晉國平東將軍王濬的滅吳路線與昔日陸抗所擔心的一模一樣,“所謂陸抗存則吳存,抗亡則吳亡者”便是如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