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這是我的證件,我是烈陽部相關專案組的一位組長,這位是我們請來的一位專家,有沒有感覺好受點”
老人點了點頭,看著高斯威爾,歉意的笑了笑。
他剛才還以為是什么國外教派的人,來這里傳教么干什么的,卻忘了神州還真有高斯威爾這長相的人。
高斯威爾面色肅穆,已經難受的不想說話了,他感覺自己像是在被火燒,從內而外的燒。
他在火焰里,看到了槍林彈雨,感受到了子彈沖入血肉之中,那種火辣又撕裂的痛感,但是這都不算什么。
當在火焰之中,看到周圍的人一個接一個倒下的時候,一種來自于內心的痛苦,終于讓他感覺到了。
那痛苦就像是在燃燒,那些痛苦的力量,仿佛被點燃,化作了養料,支撐著接下來的一切。
溫言走出病房,對外面的病人家屬招了招手,讓他們進去。
已經意識不清醒的老人,現在好不容易意識清醒了,生命也走到了盡頭,肯定還是得讓人家子女在旁邊。
溫言自己則退到了門口,他看著高斯威爾,發現高斯威爾的兩鬢都開始有汗了,毛發都隱隱有被燒的痕跡出現。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來到高斯威爾身后,一只手搭在了高斯威爾的肩膀上。
瞬間,他也被拉了進去。
但他的感覺跟高斯威爾不一樣,他看到的是一位老英雄,看到的是一腔熱血,信念堅定到了極致,連痛苦的力量都被燃燒,化作支撐著他戰斗下去的養料。
高斯威爾此刻就像是在火里,被灼燒著,但他還是認真的吸納這種痛苦力量。
半個小時之后,老人交代完最后的事情,終于閉上了眼睛,再也沒有什么遺憾了。
溫言扶著全身都在哆嗦的高斯威爾,將他扶到外面。
本來溫言還想說點什么,卻見高斯威爾眼睛明亮,一點打退堂鼓的意思都沒有。
“工作好難,好痛苦,實在是太好了,我終于感受到了,那種內心的痛苦,謝謝你,溫言。”
“”溫言欲言又止,最后道“你喜歡就行。”
“我非常喜歡,一想到這么痛苦的工作,一個月竟然只有五千塊,我租個房都得三千,這份工作就更痛苦了。”
“伱去哪租房這么貴我之前租的房子,只要五百。”
“旁邊的院子,我專門查了,三千塊一個月。”
“你大可不必非要跟我當鄰居”
“剩下兩千塊,吃飯可能就得自己做飯了,我聽說,自己做飯起碼能省一半,估計得一千塊,再加上聽說還要交水費電費燃氣費交通費物業費什么的,我省一省,應該也夠了。”
“你還用吃飯”
“我看視頻的人都要吃飯”
“行吧”
溫言也不說什么了,他其實想說,不是每個臨終的病人,都能讓高斯威爾感受到痛苦,今天是第一天上班,就專門挑了個特殊的。
一方面,估計高斯非常吃這一套。
另一方面,也是想這位老英雄臨終的時候,能稍稍舒服少受點罪。
他之前跟風遙聊過,風遙說,烈陽部曾經遇到過一個阿飄,那阿飄說,他的時辰到了,壽數沒了,但是身體其實還沒到支撐不下去的時候。
所以最后那幾個小時,他就感覺他的五臟六腑都像是在燃燒,硬生生將五臟六腑全部燒壞了,毀掉了,身體支撐不下去,人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