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要走的路,還能繼續走下去,他找到了方向。
這一瞬間,他甚至覺得,眼前的困境,眼前一個接一個的拼圖,都順眼了起來。
目前他心頭最大的陰霾,無聲無息的消散。
舉目望向周圍的環境,不再是山地和公路,也沒有城市。
像是一片連綿起伏的草原,正值秋高氣爽的季節,天空蔚藍,氣溫不冷不熱,微風徐徐之下,看起來似是非常愜意。
溫言來到山坡頂端,向著四面眺望,這才發現,這里并不是一望無際的草原,而是破碎的拼圖拼在一起。
他看到了山坡另一邊,一些穿著厚厚的衣服,帶著帽子的人,還看到了土城,看到了羊群和駱駝,那些人明顯不是現代的人。
溫言看了一眼二進宮,這次明顯不是二進宮去過的地方,倒是溫言對那土城很眼熟。
那個形狀和風格,他曾經在冥土的時候見過。
也跟那里的亡魂干過架。
此刻看去,那是從建筑到人的穿衣風格,都十分的眼熟。
但跟著,他就看到了一些裝扮和長相,明顯不是本地人的家伙。
而且不止一波,進入到了那座小城里。
溫言向著另一邊望去,站在山坡頂端,最多幾里的距離,就又跨越了一個拼圖,而且是可以清晰看到的拼圖,沒有了迷霧的遮掩。
溫言從草原拼圖的山坡頂端,一路向著側面前行,來到了另一邊,看到了另外一副拼圖,里面的建筑就明顯是中原王朝的風格,再看人的穿著打扮,溫言能大概看出來,是唐時的風格,具體什么時候,他判斷不出來。
他看到了一座高樓里,幾波人匯聚到一起,正在商量著什么。
明明很遠,當他走到邊緣的時候,卻又像是在現場一樣,能聽得清清楚楚。
“那家伙必須死,他太過膽大妄為,要他這么干,那以后還不知道會亂成什么樣子。”說話的人口音帶著點大唐雅音。
“洞天福地、域外天地、生滅故夢,這么多東西,哪個不是靠著我們來守的?扶余山的那人異想天開,他不是有大志向,他這是大奸大惡,他是要掀翻這一切。”
“必須拾掇了他,他是要毀掉一切,我們必須毀了烈陽,絕不能讓他成功。”
溫言聽著那些方言味兒略有些重的話,大概能聽明白對方在說什么。
這想必就是十三祖那時候的事情。
只是,他為何會來到這里的?
他站在這里,再次抬起頭,天空中有東西落下。
那打鳴聲與哇哇聲愈發清晰,這一次,他能聽清楚了,是哭聲,是嬰兒的哭聲,而且這聲音洪亮有力,像是沒有眼淚的干嚎,那應該是傻兒子了。
傻兒子的干嚎聲,能落入這里,讓他聽到,他倒是也不意外。
那些聲音化作的力量,像是柔和的光芒落下,而天空的另一邊,則是怪譎別扭的音調落下,化作灰蒙蒙的黑雨一樣灑落。
兩種力量以他所在的地方為中心,分別從兩側落下,涇渭分明,不斷的相互碰撞。
區別就是柔和的光,緩緩落下,試圖聯系上溫言,引導著溫言。
而另一邊落下的淋漓黑雨,落下的地方,是那片黑暗大幕,黑雨正引領著黑暗大幕追擊溫言,標記著溫言所在的位置。
現在溫言有些明白,為什么這次明顯不是跟二進宮有聯系的故夢拼圖了。
有人想要趁機干掉他,有人想要救他出去。
兩種力量都是以他為引,已經碰撞在一起,難怪剛才跨越迷霧的時候,他會感覺到指引的方向,有那么一瞬間,明顯不是指向迷霧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