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就很好,有個棲身之所足矣,只是,能幫我找來一些紙筆嗎?”
“什么樣的紙筆都行嗎?”
“有就可以。”
“好,這個簡單。”
溫言拿出手機,現場下單,買了筆墨紙硯,又順便給買了一堆生活用品,等著人送來,然后,他怕對方不習慣,或者不懂房間里的東西怎么用,就簡單的給介紹了一下廚房衛生間,洗衣機怎么用,烘干機怎么用等等。
等到這邊說的差不多了,就有人打電話,貨送到了。
只可惜,之前那個外賣小哥這幾天不在,送貨的人,看到溫言的地址,是這片別墅區的后半部分,大白天的都不敢進來。
溫言只能自己去,推著一個小推車,帶著一大堆東西回來。
回來之后,就看到齊姑娘已經在自己動手收拾屋子的衛生了,不是他想象的一揮手,水流便沖刷干凈了屋子,而是親自動手,一點一點的打掃。
一瞬間,之前那副飄忽的氣質,就變得接地氣了許多。
溫言給留了個手機,存了自己的號碼,教了教對方怎么撥號。
弄完這些,溫言看著自己收拾房間的齊姑娘,發現的確不是他感應錯了,而是齊姑娘的身形的確更穩固,沒有那種飄忽感了,他便沒有搭把手,直接離開了。
溫言走后,齊姑娘自己拿著掃把,打掃衛生,自己拿著拖把拖地,甚至還拿著抹布擦家具擦玻璃,干得非常認真。
等到差不多弄完一間房的時候,她才開始在書桌上攤開了宣紙,自己研墨,沉心靜氣,在紙上寫上方方正正的一列字。
“生平常謂,吾無他長,惟足履實地。”
寫出這列字,她身上被加持的陽氣開始消散了,她的身形,卻也沒有再次變得模糊閃爍。
踏入神州的大地,不再是那片虛浮之地之后,她的氣息就漸漸穩固了下來。
她也明白,哪怕此地距離曾經的故道很遠很遠,想要自保,也必須她自己努力,旁人的幫助,非長久之計。
然后,她就想起來了這行字,她不記得是在哪學的。
再被加持陽氣的時候,她也記得曾經好像有人告訴她。
那些小水神要把自己當做一個水神,但是你要把自己當做一個人,而不是當做一個水神。
所以,現在已經不在濟水了,她覺得可能這樣做,才是應該的,才是對的。
她的氣質,都隨著這種簡單的打掃衛生,收拾屋子,漸漸從那飄渺似仙女,似冰冷空洞的云霧里,生出來了一絲鮮活氣。
就這么一絲鮮活氣,便讓她在踩在神州大地上的時候,身形徹底穩固住了。
另一邊,溫言家里,溫言向著隔壁望了一眼,問童姒。
“看出來什么了嗎?”
“看出來了,落地了。”
“什么意思?”
“之前就像是看到了神祇,不能直視的,現在倒像是落地了,沒那么……我也說不清楚。”
“暫時沒問題了就行,我還想去青城山湊熱鬧呢。”
……
已經不落雨的落雨小院里,院角的一處地方,一只細長泛著金屬光澤,像是節肢動物的腿,從迷霧里探出,越過了圍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