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東水軍自有調度不談,當下江夏水寨中,也是風云四起。
黃祖怒氣沖冠,在那來回踱步。黃復弓著身子,站在他的面前。
“黃復,你說射兒被霍峻劫持,方才留下作戰,可是如此”
黃復拼命點頭,哭訴說道“霍峻陰險歹毒,少將軍待其恩厚,他卻為立軍功,挾持少將軍,自統兵馬作戰。逼在下向家主謊報內容,言少將軍自愿斷后。”
“混蛋”
黃祖氣憤地踹翻案幾,咒罵說道“霍峻小兒,某觀他乃是長公子親信,命人以禮待之,今卻背棄我兒,宜當誅之。”
幾年前,黃祖兵敗孫策之后,孫策攻破夏口把他的妻妾兒女全部抓走,幸虧黃射在外統兵作戰,逃過了劫難,不至于讓黃祖斷子絕孫。因而,黃祖對唯一的兒子,近乎寵溺的態度。
霍峻劫持黃射的行為,無疑是觸動了黃祖的逆鱗。
在場的諸將默然無聲,他們與霍峻僅是點頭之交,自然沒必要為他說話。
“來人,派人前去探尋少將軍旗艦何在。若是霍峻投靠江東,某必將其江陵族人屠戮殺光。”
“諾”
就在侍從走后不久,斥候便闖入營帳,喘氣說道“啟稟將軍,少將軍旗艦已回,同時還有蘇都督、霍參軍、甘校尉三部。”
“好啊”
黃祖冷笑一聲,說道“霍峻若將少將軍安然無恙帶回,某倒是可以饒過他的族人。”
說著,黃祖按劍而出,說道“來人,隨我前往碼頭”
“諾”
隨著黃祖的一聲令下,其親信簇擁左右,手持兵刃,氣勢洶洶。與迎戰江東水師時的他們,完全就是兩個樣子。
碼頭上,黃祖披甲握劍,目光直勾勾盯著艨艟。
待到艨艟拋錨靠岸,黃射的身影出現在甲板上,并走下來之時,黃祖激動不已。若是自己這個兒子出了什么意外,自己可真斷子了,僅剩下出生不久的孫子。
此時甲板上的霍峻看見碼頭上殺氣騰騰的眾人,又瞄見人群中的黃復,說道“伯鐘兄,欲殺峻否”
黃射臉色大變,驚訝問道“仲邈何出此言”
霍峻用手指指向黃復,說道“伯鐘部曲似乎已將船上事實抖摟而出,今若不殺黃復,我等密謀之事,恐將被他人所知。”
見黃射臉色陰晴難定,霍峻繼續說道“黃將軍兵敗之際,峻挾持兄大破江東軍,而黃將軍欲殺我以為泄憤。屆時若讓荊州士人知曉,恐會恥笑君父,外戰無能,內斗殺將,此將有辱安陸黃氏之名。”
霍峻反應不可謂不快,短短幾個呼吸間,先入為主,就把黃射架起來了,不讓他思考其他的選項。
他給黃射分析了利弊情況,不殺黃復,就無法圓回他們的謊。不僅黃射會失去統領大軍射殺徐琨,斬殺凌操的戰績,就連他的父親黃祖也會因為將自己的行為受人唾棄。
黃射看了眼黃祖,果斷做出了殺與不殺的決斷,沉聲問道“請仲邈賜教”
開玩笑,一個族內的部曲如何能比得上家族的前程。
“言戰事艱難之際,畏戰而逃,怕君父怪罪,特栽贓陷害于峻。”霍峻給出了劇本,說道。
“好”黃射沉聲說道“請仲邈放心”
說著,黃射率先走下船,面容嚴肅,醞釀著情感。
“家主”
霍熊握著刀柄,蠢蠢欲動問道。
霍峻拍了拍霍熊的手,低聲說道“此間不可妄動”
“諾”
黃射在登上碼頭的那一刻,醞釀許久的氣勢噴涌而出,做出驚訝發現黃復的樣子,繼而怒氣沖天,抽出腰間的漢劍,憤怒說道“黃復,你安敢在此”
見狀,黃祖面露疑惑,攔住黃射,問道“射兒,怎么回事”
黃射推開父親的手,大聲喊道“我軍死戰之際,黃復貪生怕死,奪取小舟,獨自逃竄而回。今不殺他,某難泄心頭之恨,亦難告慰戰死將士的在天之靈。”
“嗯”
黃祖發懵了,不是霍峻劫持戰艦,怎么變成黃復畏戰而逃,出于信任自己兒子的緣故,趕忙喊道“拿下黃復。”
“我冤枉啊”
左右甲士迅速將黃復制伏住,并押到黃射的面前。
“是那霍峻劫”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