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小言,慌慌張張的。”鄭娟問道。
郝言是周秉義和郝冬梅收養的兒子,兩口子商議再三,給郝言取了郝姓,讓他繼承郝家的香火,郝言還有個妹妹,比他小一歲,叫周語,兩兄妹雖然年紀差了一歲,但讀書卻是同年,都是去年剛進的大學。
“三嬸,我三叔呢”郝言目光在屋里掃了一圈也沒見王重的身影,這才迫不及待的問。
“樓上書房呢”鄭娟疑惑的說“你找他啥事兒”
郝言趕緊解釋道“是我爸,他想見三叔一面,有話想和三叔說。”
“你爸找我爸干啥”周玲一臉不解的問,王重和周秉義的關系非常一般,平時基本上也沒啥往來,逢年過節的,也不像其他人家那樣,就算父母去了,可每逢春節,兄弟姐妹們還是會帶著兒女孫輩們聚餐,坐在一塊兒聊天啥的。
可老周家是個例外,兄弟姐妹三個,各過各的日子,尤其是李素華去世之后,三人平時連往來也少得可憐。
也就是孩子們,偶爾會聚在一塊。
但隨著孩子們都大了,因為各種各樣的關系,聚在一塊兒的時候也遠不如以前。
蔡曉光倒是經常跑王重家來,可每回都是一個人過來的,周蓉怎么也不肯來。
而周秉義自打退下來之后,就一直纏綿病榻,這幾年不是在醫院就是在去醫院的路上,各種療養就沒斷過。
“我也不知道。”郝言搖頭,“我爸只說了有些話想當面和三叔說。”
“我上去叫你三叔”鄭娟剛站起身,樓梯口就傳來一個聲音“不用了”
只見穿著中山裝,梳著大背頭,頭發是銀黑相間,臉上不見胡須,精神鶴唳的王重背著雙手,不急不忙的走下樓梯。
“三叔”看到王重,郝言趕緊打起招呼。
“爸”周玲和郭援朝也趕緊站起來和王重打招呼,周玲更是直接迎了上去,攬著王重的手臂,扶著他走到沙發便坐下。
“嗯”王重應了聲,看著郝言問道“你爸現在什么情況怎么忽然想見我”
說到這個,郝言的臉上便不由自主的露出幾分悲戚“醫生說我爸的時間不多了,有可能是回光返照。”
回光返照,那就是時間不多了。
王重想了想,點了點頭,看著鄭娟說道“一起去一趟吧”語氣帶著幾分唏噓和感慨。
歲月無情,病魔不饒人啊。
才六十出頭的周秉義,竟然也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郝言聞言一喜,臉上悲意盡斂,露出笑容“謝謝三叔。”
王重抬手示意他不用說這些,鄭娟也笑著起身道“好”
說著就起身給王重拿大衣,幫王重穿上,帶上圍巾,戴好帽子,還不忘把王重泡著枸杞茶葉的保溫杯塞到王重的上衣口袋里。
然后才把自己也同樣裹得嚴嚴實實。
“你們是擱家里待著還是跟我們一塊兒去”王重看著周玲和郭援朝問道。
“您這不是問的廢話嗎,您和我媽都去了,我和援朝總不能坐家里干等著吧”周玲走到鄭娟和王重中間,一手勾著一邊。
郭援朝也很勤快“我去開車。”
醫院,單人病房里頭,郝冬梅和周語守在病床前,周秉義臉上帶著微笑,和妻子女兒正說著話。
忽然病房的們被敲響,響過三聲,郝言推門而入。
“爸三叔和三嬸來了”郝言頗為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