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別給我戴高帽了,我還不知道你,有事兒就說。”慢慢接觸下來,隨著彼此之間逐漸了解,成為朋友的兩人,說話也自然有多了幾分親近。
“縣長,我還真有個急事兒想找你幫忙。”
陳金山看著王重,豎起耳朵,等著他說。
王重也沒繼續拿喬,直接道“你也知道,我們金灘村原來是屬于青銅峽的,就連我們的灌渠,都是青銅峽那邊的水利負責弄的,去年夏收之后,咱們金灘村就劃到了玉泉營這邊,不屬于青銅峽管了。”
說著說著,王重就變得有些激動,說話的聲音和語氣,都忍不住激烈了些“可整個玉泉營的地勢是北低南高,莪們金灘村就在玉泉營的最南邊,也是地勢最高的地方,現在玉泉營的揚水站,才剛剛修到二級,灌渠里的水,根本就送不到我們金灘村來。”
“上面一直說要修三級揚水站,可都說了好些年了,我們是91年就響應政府的號召,從山溝溝里頭跑到這片戈壁灘上來得,當時沖的就是政府說的,能讓地里澆上黃河水,可道現在都七年多年,卻連個三級揚水的影子都沒看到。”
“青銅峽那邊地勢稍高,所以我們就只能從青銅峽的城關揚水站哪里引水,可我們金灘村現在已經不是城關揚水站的灌區了,想要用他們的水,就要另外出高價和他們買水。”
“就我那五百多畝地,去年冬灌,他們就給我開了六萬塊錢的高價。”
“我有求于人,而且農場那邊用水量大,我沒有話講,我們這邊的慣例是先供水,后交錢,去年他們幫我把水給供了,我第二天就去水站交錢了。”
“可今年的天氣比去年要旱一些,開春以來,就沒下過幾場雨,凌教授那些試驗田還好,有水井的地下水和水窖里存著的水養著,暫時還能撐得住,可我剩下那幾百畝玉米和小麥,要是再不澆水,可就都得旱死了。”
“這么高的水價,我能承受,鄉親們可未必能夠承受,地里的產出就那么一點,除了買水之外,還要買肥料,要花功夫照顧,一年下來,也不知道能不能賺到錢。”
“可現在到了說好的春灌的時間了,城關揚水站那邊卻不給我們供水了,昨天鄉親們從早到晚站在自家田里都守了一整天了,連一滴水都沒見著,那灌渠里現在都還是干的。”
“這么嚴重嗎”陳金山皺著眉頭,面色凝重的問“那其他村民地里的情況呢”
“哎”王重嘆了口氣,搖搖頭,有些無奈的道“村里其他鄉親們地里的情況比我哪里更加嚴峻,我那里至少還有幾十口水井和水窖,實在不行了,可以先救救急,可鄉親們地里可沒有那么多水救急。”
金灘村有四口機井,其中兩口是村里人籌錢請人打的,剩下兩口,是王重無償捐給村里的,但水井里的水,連供應村里人日常的生活用水都很勉強,就算都拿去澆地,可也救不了全村人。
若是以前,陳金山根本理解不了,水對農民們的重要性,畢竟他是來自閩省,從來都沒有缺過水。
可在這里呆了將近兩年,陳金山也陸續適應了這里干燥缺水的環境,就連以前在閩省時天天洗澡的習慣都給改掉了,除非是進行過劇烈運動,出一身汗,否則的話,陳金山都是一個星期才洗一回澡,原本白白凈凈的皮膚,現在也被曬得黝黑,臉也變得粗糙起來。
“這怎么行”陳金山語氣沉重的道“你等著,我給開發區辦公室打個電話,讓他們派人去處理這個事兒。”
“那麻煩您了”
陳金山立馬拿起電話,輸入開發區辦公室的號碼,三言兩語,就把金灘村到現在還沒澆上水的事情說了,讓他們盡快處理,千萬不能耽擱農時。
電話那頭,開發區的王區長一口應下。
陳金山雖然是副縣長,但只是閩省過來掛職的,在海吉這邊,負責的主要還是勞動力輸出等方面的事情,像灌溉這種事情,本不是他管的,但現在王重既然找上門來了,他知道了情況,就不可能裝作不知道。
“縣長,真是不好意思,為了這事兒還特意跑過來麻煩你一趟”王重帶著歉意道。
“瞧你這話說的,政府既然把你們從大山里頭號召出來,那我們這些當官的,就有責任,也有義務,幫助你們解決這些基本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