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神。
我能做得了什么?
程勇就用這句話一遍又一遍地問著自己,一遍又一遍的想說服自己。
甚至一遍又一遍的憤怒。
對自己的憤怒。
如今呂受益已經死了,自己的朋友,他留給自己的最后一句話,大概就是叮囑自己多吃點橘子。
吃點橘子吧。
最后的話猶在耳邊。
在自己的耳邊環繞。
此時程勇從呂受益狹窄的家里走出來,在眾人的簇擁之中。
就算多年沒有從事這份事業,但那些還活著的白血病病人,他們依舊保持著對程勇的敬愛。
他們渴求的眼神。
從目光的深處透射而出。
在詢問,在渴求。
就算程勇此時給不出答案,他們依舊保持著自己的敬愛。
謝謝你,勇哥。
給了曾經的我們能帶著尊嚴活下去的權利。
這一幕的鏡頭拍的十分有藝術的感覺,甚至這種藝術還帶著一絲絲的震撼.
在眾人的簇擁之下。
程勇離開了。
這一幕鏡頭里的程勇,他的動作里有一種別樣的神性。
一種肅穆的神性。
在鏡頭語言的藝術之下。
程勇的身影,也被披上了一層光輝。
他似乎下了某個決定。
某個違背自己本性的決定。
究竟是什么讓程勇再一次選擇了去印度進口藥呢?
因為呂受益的自殺?
還是因為別的原因,讓這個自私自利到了極致的家伙,做出了和以往不一樣的決定。
還是一場沖動。
任何角色的出發點總是有動機的。
沒有動機的塑造,就是失敗的塑造。
“這個社會什么樣的人算成功?”
程勇對于成功這件事情是很有執念的。
因為自己的失敗,妻子離開了自己,小姨子也瞧不起自己,房東瞧不起自己,鄰居瞧不起自己,就連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但有一件東西給了自己尊嚴。
當我成為這仿制藥的龍頭的時候,當我將格列寧帶回來給他們活命的時候。
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我似乎取得了成功。
似乎所有人都變得愛我。
敬仰我。
我獲得了屬于我自己的成功。
我的成功是金錢嗎?
我以前以為是的。
我的成功是因為我拯救了他們的性命。
“回來吧,我要繼續賣藥了。”
“好。”
簡簡單單一句話,小團隊里的黃毛,就回到了隊伍里。
一起去進印度的格列寧。
當年的走私小隊又回來了,只是缺少的人。
缺少了一個呂受益。
“這一次你的藥賣多少?”
“500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