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清末民初這時候也沒必要考慮這么多,畢竟就那么一點點的電力需求。現在用水電,算是歪打正著。
李諭說“另外,張大人,我想您還可以考慮一下生產化肥。”
張之洞第一次聽這個詞“化肥”
“就是肥料,化學肥料,簡稱化肥。”李諭說。
“肥料”張之洞又問,“施肥用嗎”
李諭說“沒錯。我看咱們的鐵廠旁邊就是兵工廠和鋼藥廠,我想材料還可以試著用來生產氮肥。”
張之洞不明所以“這也行生產肥料干什么我曾經也下過地,見到村民都用著農家肥。”
李諭笑道“那點哪夠,如果可以使用化肥,起碼可以提高一半的產量。”
張之洞訝道“提高一半的產量”
李諭說“是的,這就是現代工業的力量。”
這種話李諭只能給張之洞提。
因為實際上晚清的高級官員大都并不太關注農業生產,這是地方官也就是縣令們最看重的。
畢竟田稅是縣令的最大收入來頭,這塊收入按照官場規矩,是無人敢動的。
高級官員們都知道下面官員的做法用各種千奇百怪的手段抬高糧價。以前地方官是踢一腳稱米的器皿,這一腳蘊含了地方官的看家本領,一腳下去糧食就少了。
但到了晚清,地方官已經直接撕破臉,幾乎等同明搶。直接不要米,而是折合成銀子上繳。
這里頭能操作的空間可比踢一腳大了太多太多。
比如一兩銀子本來折合100斤米,但是地方官們直接提高到100斤米要交5兩銀子。
其中翻了四倍的利潤空間就是官員們用于中飽私囊。
不是明搶是什么這就是晚清“愛民如子”的“父母官”。
但上頭官員基本不會管,因為大部分錢縣令又要通過各種炭敬、冰敬孝敬上去。
這是晚清官場的頑疾,而且是晚期惡性腫瘤,沒治了。
當然除了這個,晚清政府換上的晚期癌癥還有不少,早就病入膏肓,任人宰割。
由于田稅非常關鍵,即便是平時比較仁慈的地方官,到了錢糧征收的時候,也非常狠辣。
清朝有兩個特別擅長寫日記的,一個是大名鼎鼎的曾國藩,寫了差不多130萬字。
另一個是廣東一個縣令,名叫杜鳳治,這家伙更狠,當了14年縣令,寫了400萬字日記
對于晚清史,這都屬于非常珍貴又真實的史料,因為是自己寫給自己,比較私密性,不會考慮太多其他因素。
杜鳳治就算是個當地百姓交口稱好的縣令,但是人家每年收入也有兩萬多兩白銀了。
平時他對百姓屬于還算不錯的,但到了征糧的時候,直接變了一個人一樣。
因為田稅征收不僅大大關系到他們的收入,是直接財源;上頭對征收不力的處罰也很重征稅完不成10的,不準升遷,還要罰俸一年;完不成50的就要革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