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復和呂碧城當然也少不了這個拜祭的禮節。
不過下面已經有人感覺非常不舒服
“一介女流拜謁夫子,這不有是在侮辱至圣先師嘛”
“還有那個李諭,穿得不倫不類,哪有一點禮數”
“果然學習西學就會這樣”
三人祭拜完后,來到杏林前,衍圣公說“請坐。”
他說的“坐”自然是正坐,就是三國演義里的那種形式。
嚴復和呂碧城倒是很自然就坐下去了,但李諭卻感覺頗為難受。
李諭本來是想讓嚴復坐上首,但今天顯然人家沖著自己來的,所以也就不再謙讓。
李諭坐下后說“謝衍圣公。”
衍圣公孔令貽仔細打量了打量李諭,說“尊下已貴為帝師,為何卻穿戴這種奇裝異服”
李諭說“并非奇裝異服,衣服只是身外之物。我并非只穿洋服,大部分時間也會穿傳統服飾。”
李諭本來的確是想穿傳統服裝的,但小德張的祥義號做個衣服真是太慢,除了貢品綢緞,其他料子都要從蘇州進,到現在還沒做好。
孔令貽又指了指他的頭發“這又作何解”
李諭微微一笑,并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側頭看了眼大成殿。
孔令貽旋即明白了李諭的意思孔子也沒有辮子啊。
這件事如果深究的話,兩邊都不占理了,剪發的不對,不剪發的貌似也不對,于是孔令貽只好跳過這個話題。
李諭樂得如此,盡可能削減對方的彈藥。
但孔令貽身后的一人卻發話了“此情此景,實讓我想到夫子當年所說之禮崩樂壞。當今之世,何嘗不是一次正在進行中的禮崩樂壞哪”
孔令貽給李諭介紹“這位是復圣顏子奉祀官,七十六代孫顏景育。”
顏回是孔子的大徒弟,地位就像基督教里的圣彼得,所以顏回被稱作了復圣。
李諭說“您的意思就是春秋之后已然是禮崩樂壞,那么長達兩千多年的歷史一直在這種情況中度過嗎”
顏景育說“自然不是。”
李諭說“既然你也說不是,那么就說明禮崩樂壞也并非完全就是一件壞事,舊的事物消亡后,才會有新的事物誕生。延續兩千多年的禮豈不比春秋之前只有不到一千年的禮更好在這之后新建立起來的又為什么一定差趙武靈王當年也是奇裝異服,又怎么能說不對說不定那時候各位也會像我一樣奇裝異服。”
顏景育有點愕然“這”